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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前头,小姑娘没心没肺地笑。
“好啊柠柠。”陈沿慢条斯理掸开外套沾着的雪花,“轮到我了。”
他身边有树,枝丫上累赘着挂着一小片雪,指腹一拢便是一个雪球。
还没等他揉好,只听一阵碎碎的脚步声。
白柠跟只兔子似的,跑远了。
边跑边回头看他。
这会儿不嫌膝盖疼了。
城西山地界开阔广袤,一望无垠,全是皑皑白雪,前方的小姑娘一步一个脚印,身上的羽绒服是浅粉色的,印在雪地上,远看像是初春乍开的粉嫩桃花。
一个人跑没意思,白柠又回头,问:“你怎么不追我?”
那模样,就像小孩问大人,你怎么不和我玩。
“追你干什么。”陈沿理所当然反问,“你不早就是我的了吗。”
“谁是你的,臭不要脸。”
她说罢,又揉一团雪球,朝他砸去。
距离太远,连他的身子都没够着。
离得太近的话,又怕被他逮住。
逮住的话可就完了。
于是白柠蹲下来,薅起地上的雪,堆成小球,再用小球,推成大球。
“柠柠。”陈沿走过来,“你膝盖不疼了吗。”
本来没感觉,被他这一提,白柠疼起来,皱眉,“疼啊,好疼。”
“那你还不去休息。”
“还能忍受。”她说,“再疼的时候都忍下来了。”
“再疼?”
“被你压着做四五个小时的时候。”她没抬头,没看他,“那才是真的疼。”
和这个比起来,膝盖就不算什么了。
那会儿能疼到什么地步呢。她自己说不好,比起疼痛,更多的是绝望。膝盖的疼是一时半会的,那个时候却不是这样,她不知道什么时候能结束,不知道这样的疼以后还有多少次。
她也没法求饶。求也没用。
刚开始跟他的那段时光是不堪回首的。
刚开始她还有点个性。
后来就被岁月磨平棱角,对疼痛的敏知度也降低很多。
越是这般轻描淡写地说出来,越让男人心里不舒坦。
他抬手,想摸摸她的脸蛋,想到刚才摸过雪,应该冰冷冷的,于是只是抚了她柔软的发,“柠柠,对不起。”
她拍雪人的动作一顿。
不太理解他为什么道歉。
“我好不喜欢这三个字。”她说,“每次听到,就会代表自己又受委屈了。”
陈沿站在一侧,静静看着,眼里全是她,“嗯。”以后不说了。
白柠是个堆雪人能手,没有其他道具,单凭两只手,没多久便摸出一只半人高的雪人来。
没有胡萝卜和眼睛,只有两个一大一小的团子,圆滚滚的。
但这个足够她惊喜万分了。
兴高采烈问向身侧的男人,“漂亮吗?”
“嗯。”
“嗯是什么意思,要说漂亮。”
“漂亮。”他说,“不过堆它的人更漂亮。”
知他是哄人的话,白柠依然乐得不行,继续堆雪球。
直到面前一团雪球的时候,她抬头,水盈盈的眸子朝男人眨巴看着,“你能陪我打雪仗吗?”
“小孩子的游戏。”
“就当是陪我玩嘛。”
“那,叫句老公?”
他气定神闲,不做亏本买卖的二大爷模样,委实气着白柠。
才不叫。
她低哝一句,拿起一个雪球,往他身上砸去。
那力道,跟弹棉花似的。
“所以,柠柠非要逼我。”陈沿似是无奈地叹息,蹲下来慢条斯理地将小雪球们滚成大的。
等他拿起那枚在白柠看来超级无敌巨无霸的时候,眼前的小姑娘再次一溜烟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