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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微型海洋馆里,天花板后面,就是游动的海洋生物。
房间里关了灯,小小海洋中的水母,发出了吸引猎物的光。
“江烟隔,海洋馆好漂亮,你看到了吗?”
“废话,我又不是瞎子。”
“好想把它偷回来,那样我就天天可以看水母啦。”
“傻逼,以后我给你设计一个。”
“哼,骗人,等你有钱了再说吧。”
江烟隔勾起唇,忽然就想起了以前跟江澈的对话。
那时候的江澈才七八岁吧,他爸妈答应了带他去海洋馆又没空。
江澈失望地躲起来哭,被江烟隔发现了。
江烟隔发了善心,用自己的存款买了两张门票,带着江澈去了海洋馆。
那时候的她,从没想过她跟江澈,有一天会变成这样。
江烟隔对江澈的感情比较复杂,她对他像弟弟,又像闹了别扭的恋人。
重逢之前,江烟隔觉得自己是恨他的,恨他在她最无助的时候,没有站在她旁边。
恨他这么多年,她真心相待,却还是一个外人。
坐一年牢,她痛过,哭过,抱怨过,怨恨过。
命运不公,对她这么苛刻。
最后这些没用的情绪,到底是被时间这把大火烧成了灰,轻轻一碾,就碎了。
江烟隔终于明白,江家没错,江家只是在她跟利益之间,选择了后者。
纵使没有在成鸿这件事上保全她,终究也没欠她。
江家对她的恩,终究大过怨恨。
江烟隔不该怨任何人。
*
江澈照例去上班了,而他发现,烟蕴专卖店的名字,在江烟隔的吩咐下,全部换成了晕澈。
门店都换了,产品还没换。
江家别墅内,贺一川跟在江烟隔身后,听着江烟隔指指点点地在吩咐。
“这里,这里,还有这里。”江烟隔说,“全换成海洋元素设计,就叫上次的设计师,叫什么罗夫斯克的那个。”
贺一川:“好的,江总,那里面的生物呢?需要放什么?鲨鱼?白鲸?”
“贺秘书,你乐意大晚上起来喝水,一抬头一张鲨鱼大嘴对着你?”
“……”
贺一川:江总,正常人的卧室就不会设计成一个海洋馆吧,你以为人类的本质是深海鱼吗?
呵呵呵。
贺一川:“江总,您的意思是——”
江烟隔打了个响指:“水母,全放水母,各种各样的水母,能发光的最好。”
贺一川:说错了,江总认为自己的本质是一只会发光的水母。
贺一川:“好的,江总。”
江澈下班回家,就发现了不对劲。
他看到第四层他的房间像是被大炮轰过,乱得不得了。
江澈在第五层找到江烟隔,她坐在空中花园的玻璃花房内,正在翻杂志,桌上咖啡冒着热气。
江澈敲了敲门,走了进去:“我房间是怎么回事?”
江烟隔早就想好了理由:“漏水,检修。”
“那我的行李呢?”
“在我房间里。”江烟隔说,“你今晚跟我睡。”
江澈用奇怪的眼神打量她,江烟隔撒谎时最喜欢装淡定了,他犹豫着说:“你又在搞什么?”
“我——”
我没搞什么。
江烟隔合上杂志,眼尾一挑,呵长语气笑得很不正经。
“搞你啊,你不是喜欢我吗?跟我睡还不开心?”
“你真是——”
“不要脸对吗?”江烟隔点头,“我早就知道了。”
女子监狱里,表面上大家一团和气,但背地里有些事比想象得肮脏。
江烟隔入狱时才十七岁。
她这等相貌,加上年轻,丢在那样的地方,在里面会遭受些什么,旁人根本不敢想象。
而江烟隔那一年的经历,也从未对任何一个人说过。
在牢里那一年,她早就知道了,善良隐忍根本就不能保全她。
只要比那些欺负她的,更下流,更不要脸,别人才不会看轻她。
江烟隔再也不是那个懵懂无知,空有一腔热血的江烟隔了。
她扼杀了梦想,在黑暗中劈出一道光,活得比任何人更加圆滑赖皮,没心没肺。
她失去了初心。
这些,她早就知道了。
江澈第一次在江烟隔脸上见到那种隐忍着痛苦的神色,他的心猛地一抽,下意识地走上前:“你没事吧?”
江烟隔条件反射地回答:“没事。”
“我怎么会有事。”她斩钉截铁地重复道,“我没事。”
江澈还准备说什么,江烟隔站起身,杏眸微眯,恢复了一贯的风格:“带去你看看新房间。”
江烟隔把打了个飞的赶过来的设计师叫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