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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阅读149

      在窗前。
    正月初一,文武群臣和四夷朝使本该向皇帝行庆贺礼,然而这样的大场合,皇帝有疾不出,多少有些微妙,群臣都担心失了国体颜面,不过朝阳破晓,百官和使臣前往文华殿朝贺皇太子毕,纷纷对这个素来不驯的少年,有了崭新的认识。
    夸赞太子殿下的奏疏迅速堆满案头,朱祐樘虽病着,却也不嫌朝臣废话,一字一句看过,还要塞给梦尘看。
    梦尘一面笑他,一面接过细读,朝臣似乎终于在皇帝伟岸的影子下,看见了这个年幼的储君,据说,小照当日的表现十分瞩目,与各国使臣的谈吐皆得体大方,“粹质如玉,神采焕发”,还有朝臣表示,此前三朝皆非立嫡,而东宫出自椒房,庆钟轩龙,其生所值支辰为申酉戌亥,连如贯珠,样貌又神似圣祖高皇帝,必为一代明君。
    连小照自幼的“异常”举止,都被认为是吉兆,朝臣热血沸腾,欣欣相贺,皆曰“吾君有子也”,纷纷表示陛下切莫急于视朝,重大机务皆可付与臣等,必俟天气和暖,日高而出,若遇风寒,仍免视朝可也。
    梦尘欣慰地拍拍儿子,“你还挺有用。”
    小照哀嚎一声,“如今他们给我树立的典范已不是父皇了,而是太祖皇帝啊!”
    ☆、琐窗春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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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弘治十七年三月初一,太皇太后崩。
    老人家活了七十五岁,算是寿终正寝。三月初一那日,仿佛预料到死亡一般,忽然命冉竹给自己穿戴整齐,宫人连忙前来禀报,梦尘和朱祐樘赶到清宁宫,老人家已着盛装,面目平静地躺在床上,朱祐樘握住那双苍老不堪的手,老人家问他:“皇帝,答应哀家的事,还记得么?”
    “记得,皇祖母放心。”
    梦尘垂眸,老人家的腕间,戴了一双玉环。
    “皇后。”
    梦尘上前行礼,“皇祖母。”
    “你跟哀家说实话,这些年,恨过哀家没有?”
    “冤枉啊。皇祖母虽然严厉,可句句都是好话,凤晚知道的。”梦尘越礼,轻轻亲了一下老人家的脸,“凤晚一直都喜欢皇祖母。”
    老人家眼底有笑,却依然板着脸,“没规矩。”
    “是。”
    “三十几岁,像个孩子似的,哪有一国之母的样子。”
    “是。”
    老人家将朱祐樘的手和她的手放在一处,叹了一声,素来不苟言笑的眉目浮出几分温柔,“其实啊,哀家这辈子,最羡慕的就是你了。”
    “冉竹,冉竹……”
    冉竹上前,温声回:“奴婢在。”
    朱祐樘握着梦尘的手,默然退至一旁。
    老人家已然浑浊的双目有隐约的泪光,“陛下今夜可曾召我?”
    “召了,召了,陛下在乾清宫等着娘娘呢。”
    “撒谎,陛下召了皇后,他心里没有我。”
    “娘娘是太子生母,陛下心里有您的。”
    “臣妾哪里做得不好,哪里不如皇后……”老人抚上手腕的玉环,阖眸时有泪滑落,喃喃的低语再也听不清,依稀是“陛下”二字。
    冉竹哭着跪倒。
    梦尘感到握着她的那只手陡然用力,她侧眸,朱祐樘的脸色很平静,然而一双眸翻涌着,像是拼命克制着什么,梦尘担心地扶了他一把,他摇头,郑重跪在榻前,满殿宫人都随着皇帝无声跪伏。
    太皇太后遗诏,丧礼宜从俭,皇帝以万几为念,毋得过哀。成服三日后,即听政。郊社、宗庙、百神之祀,皆不可废。中外臣民之家,音乐嫁娶,皆不必禁。诸宗室亲王各守藩屏,免赴丧。
    朱祐樘开了廷议,欲将太皇太后与英宗皇帝合葬裕陵,在不乱祖制礼法、宗庙纲常的范围内,太皇太后的丧仪几乎得到了嫡后的一切待遇。此事说白了,全是出于皇帝的一己之私,不能晓之以理,只能动之以情,梦尘本以为朝臣会喧哗反对,没想到此举却赢得了朝野四海的拥戴。
    皇帝连奉顾问,龙颜温霁,天语周详,明习国事而洞察义理,于是中外翕然,称为得礼。
    太皇太后离世当晚,朱祐樘夜间咳血,辗转不寐,第二日偏又如常行哀礼、召廷议,梦尘为他终日悬心,却又无能为力。自从上次大病一场,他的身体每况愈下,越来越经常地感到疲累和困倦,在她面前,他总显得若无其事,梦尘只得装聋作哑,明明是心照不宣的事,彼此却都像傻子一样粉饰太平。
    时月风托云鸟送来信笺,梦尘读完,愣了良久。
    朱祐樘的神色有微不可察的紧张,“出了何事?”
    “元宵没事。”梦尘笑了笑,“只是……张凤晚回来了。”
    五月初六,方采莲领来一个相貌无奇的宫女,那宫女看着梦尘的脸,嚅嗫良久,眼眶泛红,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