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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阅读112

      的话,小郎君却以为她是困了,毕竟她如今时常疲倦,不似从前任凭雨打风吹,声音便带了一点心疼,“困了就回家。”
    梦尘勾住他的脖子,“好。”
    小郎君半跪着,将她整个抱起,慢慢走在幽深重叠的宫道上,梦尘窝在他身前,打了个哈欠,只觉四下里静得很,“喂,你会不会哄夫人睡觉?”
    朱祐樘回忆了一下小元宵的入睡方式,猜测道:“是不是说点好听话,夫人就能入睡了?”
    “嗯……你姑且试一试。”
    小郎君又是笑。
    说起来,她最近总是能听到他的笑声。说起来,他的笑声竟分外清越好听。
    “为夫资质愚钝,红尘寂寞,一朝相遇,即为夫人倾倒。可惜身无所长,若为诗人,定当斗酒百篇,以咏夫人性情,若为画师,定当挑灯泼墨,以绘夫人颜色,若为商贾,定当掷却千金,以博夫人欢笑,若为帝王……”
    梦尘快睡着了。
    “定当一心一意,以承夫人余生。”
    ☆、一晌贪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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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满城春色,唯有永宁宫的梨花开得最好。
    有诗云,寂寞空庭春欲晚,梨花满地不开门。
    因六宫空置,故而永宁宫确是寂寞空庭,确是梨花满地,却没什么凄凉意味,小郎君踏青赏景的兴致很高,不顾梦尘的反对,吩咐宫人取来淡酒,对着夫人和满庭郁郁的花,自斟自酌得万分惬意,他的酒量没有半分长进,两盏后便已飘然,带着莫测的笑意问梦尘:“你说,是谁第一个在此种下梨树?”
    梦尘环顾了一圈,摇头道:“大约是前朝哪个妃子,宫里待得久了,闲来无事,种了几株养眼,如今看着虽生机勃勃,实则活不了几年。”
    “你怎么知道?”
    “因为我不是一只彻头彻尾的狐狸。”梦尘企图夺走小郎君的酒盏,“半是走兽,半是草木。”
    小郎君向她伸手,“我要一株千秋万岁的梨树。”
    梦尘拍开他的手,“若没有年年的修剪和栽培,如何能千秋万岁。”
    “那我便手植一株,此后每逢清明,殿前白梨如约而盛,恰似尘梦初醒。”
    梦尘递给他一粒种子,“若要它活得长久,前十年尤为重要,陛下真的想种,可不能半途而废。”
    小郎君带了些醉意,郑重地接过,然后果真在庭院中倒腾起来,因皇帝陛下近来消极怠工,所以大多时候都穿着常服,不多时那一身琥珀色的衣衫便显得灰溜溜,人也灰头土脸起来,梦尘含笑而瞧,给自己斟了一杯淡酒,玲珑的瓷杯转在指尖,泛出饱满的光亮。
    她想起他小时候喝醉的那回,委屈巴巴的那句“我也讨厌你”,却其实,她不讨厌他,他也不讨厌她,她顺带想起那个小孩子肮脏落魄的模样,与眼前的少年一对比,顿觉很感慨。
    就像小几上温柔的青花酒具,所谓瓷器,原本不过是土质泥胎,经过琢磨与焚烧,才能艳艳如云水,她从前见他,尚是泥胎模样,如今见他,已是好看的瓷。虽说凡间女子总喜欢夸心上人为“公子如玉”,可是在她看来,她的公子,非玉,反类瓷。
    小郎君终于忙活完,满是尘土的手在她脸上一揉,“看什么呢,眼睛都直了。”
    梦尘脸上立刻脏兮兮一片,她愤怒得几乎跳脚,“你和你小时候简直一个德行!”
    “你不就喜欢这样的德行?”
    “……倒,倒也是。”
    小郎君莞尔。
    为了庆贺小树种子入土,梦尘感到自己在江南养成的文人酸劲儿又犯了,铺纸提笔,就着满院的梨花,默写起梨花的诗词,时而皱眉凝思,时而蘸墨续笔,写了几张,才后知后觉地抬头,只见小郎君挽着袖子,正以酒代水,调墨研磨,神情一派自然,梦尘不由停了笔,带着点笑,“世人都说红袖添香,咱们竟反过来了。”
    “在别家,女子为男子研墨添香,在我们家,我为夫人捧砚续盏,”小郎君很正经地执着酒壶,“夫人要不要再来一杯?”
    梦尘笑出声,递过酒盏,“尽日说的都是什么歪门邪道,真是可爱。”
    “他们才是歪门邪道。”
    “陛下,您从小饱读诗书,熟知经义,那些老夫子若知你说出这样的话,准要捶床大怒。”梦尘笑眯眯拍拍他的脑袋,“从来只有夫唱妇随,你可听过妇唱夫随的?”
    小郎君亦拍拍她的脑袋,“诗书经义都是男人写的,老妖怪。”
    “我听说,凡人娶妻,都喜欢‘举案齐眉’,可我偏偏不喜欢,你想,将几案捧至眉毛那么高,恭敬呈给夫君,怎么算是相爱呢,分明是侍奉啊。凡间的男子,未免太自作多情了些。”
    “也有特别的,比如我。”
    小郎君撑着头,笑得极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