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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的霸王。”
小郎君的神情更不好看了,他抿了抿唇,“你不喜欢?”
“我才瞧不上呢,我小时候,和老爹一起,见过天上多少伟岸而古老的神祇,那才是真正的英雄,法力无边,威严无限。不过,”梦尘亲了亲他绷起的侧脸,“心里有了你,我眼中,再也看不见神明。”
小郎君微微咳了一声,板正地问她:“刚吃完东西,擦嘴了吗?”
“没有。”梦尘答得理直气壮,笑盈盈道:“你嫌弃我啊,那就去洗脸。”
“……”
梦尘哈哈大笑,举着信往下看,“她还说,后宫云波诡谲,虽不担心我有性命之危,却怕我困于情网、自食苦果,望我永怀超世出尘之姿态,做一只来去自如的妖,但,念在她从前替我……从前的恩情,恳请我多多照顾张家,她父母谨慎克己,可两个兄弟却扶不上墙,若有得罪,陛下面前,求我勉力救上一救。”
梦尘皱了皱眉。
她不想让张凤晚为难,也不想让小郎君为难。张氏兄弟,可切莫做出什么杀人放火的勾当啊……她正纠结,那厢小郎君已淡淡开口:“你放心。”
“可,这终究是我欠她的债,没有你替我还的道理啊。”
“张家值得。”
梦尘心里一动,“你是不是……知道什么?”
“我该知道什么?”
许是自己多虑了罢,梦尘甜蜜蜜一笑,岔开话题,“知道我喜欢你啊!”
小郎君没有理会她的玩笑神色,反而认真地、深深地看着她,仿佛是在回答她,又仿佛是在说另一件事,眼里竟似有怜惜和愧疚,“我知道。”
吃过饭,梦尘取了纸笔,给张凤晚回信,朱祐樘在一旁批阅奏本,待她写完信,方抬眸道:“有件事,需要皇后帮忙。”
梦尘反应了片刻,才反应过来那声“皇后”是指自己,他既这样唤她,必是后宫之事,连忙正襟危坐道:“你说,我尽力。”
朱祐樘敲了敲挑出的几本奏疏,梦尘打开览过,竟是弹劾她的?天花乱坠的文辞之下,总归是说帝后同居一宫,有违大体,有伤风化,有损礼教等等等等,求陛下千万做个明君,为天下表率……“咦,你是想让我搬到坤宁宫去吗?”
“你说呢?”
“我知道,前朝后宫本不相关,但先帝在位时,宠妃、内官与外臣勾结,互通消息,已成常态,你想整顿宫闱,却没个由头,正好有臣子上疏,你就打着‘冲冠一怒为红颜’的旗号,大开杀戒?”
朱祐樘颔首,“皇后夜宿何处,他们何以知晓?”
梦尘看向奏疏末尾的朱批,“并无此事,卿等听谁言之”,忍不住咋舌,“陛下,你这阴险的本色,真是十数年如一日啊,摆明了是撒谎,还显得这么无辜,让人反驳不出口……哎哎等等,你说要肃清内外,可却让我给你冲锋陷阵,合着恶人我来做,你还是那个仁爱宽厚的君主是不是?”
“很是。”
“……”梦尘默默低头,默默将奏疏上的官员名姓记下,盘算着明日怎么查问比较好,新皇登基,是时候打发一批人出宫了罢。
朱祐樘将她揽入怀中,叹了一声道:“天下人想要的,是一个仁孝之君,可眼下的朝堂,虎狼环伺,若真的仁孝,早被生吞活剥了,九五之尊,其实也有诸多难处。”
梦尘哼了一声,“比如?”
“且拿奏本来说,朝臣上疏言事,可这奏本经由内阁、经由内官,能不能平安送至皇帝的案前?若被秘密留中,该怎么办?”
“若是京官,可以在早朝时当面陈情。”
他低低一笑,“早朝所议之事,都是提前定好,例行问答罢了,父皇更是下诏,盛暑祁寒,所奏不得超过五事,所谓朝会,不过是观听之礼,实则为空文。”
“怪不得覃吉曾说,先帝自成化七年以后,就不再召见大臣了。我当时还纳闷,先帝又不是不上朝,何以被他说得那么严重。”
成化七年冬,廷臣谏曰君臣相隔,宜时召大臣议政。宪宗遂召见了大学士商辂、彭时和万安,结果商辂、彭时才讲了一件事,万安便叩头呼万岁,行的是议事完毕后告退的大礼,商辂、彭时不得已,只好也叩头告退。一时间,内官纷纷讥讽朝士“只知呼万岁耳”,宪宗也从此不再召见大臣。
此事在民间亦传为笑谈,百姓给内阁首辅万安大人起了个别致的绰号——万岁阁老。梦尘将这则趣闻讲给朱祐樘听后,还有幸得知了一个未完的尾声,万安论起此事,竟面不改色地将其推到彭时的头上,把自己择得一干二净。
“所以,皇后要多多体谅朕。”
“你就装吧!”梦尘拍拍他的脸,“万安给你起草登位诏书的时候,写了句什么,禁止言官捕风捉影、挟私栽赃,弄得朝堂哗然一片,有个御史直接闯到内阁去了,痛骂万安阻塞言路,万安面不改色地说:‘此里面意也’,御史又骂他归过于君,无人臣礼。从此,万安和言官的梁子越结越大,弹劾他的奏本也越来越多,你敢说这不是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