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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阅读40

      有反应,像是睡着了。
    梦尘探个头过去,手指拨弄着他的睫毛,经验老道地坏笑:“装,你再装。”
    朱祐樘似是忍无可忍,睁眼看着她,“你来做什么?”
    “尽忠说你在生我的气,我不信,要来问问你。”
    朱祐樘冷哼了一声。
    “真生我的气?我哪里惹到你了?”梦尘苦思良久,“总不至于,是因为我给尽忠剥了果子,没给你留一份?”
    “不稀罕。”
    梦尘本是一通乱扯,可是见小郎君这个反应,似乎真被说中了,不由乐了,“不会吧,你先前吃我兄长的醋便罢了,这回连尽忠的醋都要吃?哈哈哈……”刚笑几声,忽想起覃吉那张古板的老脸,连忙掩口,生怕被人听见。
    小郎君恼恨地盯着她,“在你眼里,我与尽忠是一样的。”
    “怎么会,小郎君自是不一样的。”
    朱祐樘微微眯了眯眼,“比如?”
    “比如……比如……”梦尘比如了半天,发觉真的比如不出什么。小郎君恼得更厉害了,眼见又要翻身背对她,梦尘一把抱住,不许他动弹,笑吟吟道:“比如,小郎君能和我一夜风流,尽忠不能。”
    “你放肆。”
    梦尘抱着他时,才觉出他身上冷得厉害,连忙将手脚都紧了紧,像藤蔓一般缠住他,“你若实在生气,我睡这里,你睡寝殿,你在这儿会冻出病的,或者我明日就搬到奉宸宫去,好不好?”
    他推她,她缠得死紧,坚决不放,朱祐樘胸膛起伏半晌,气得阵阵咳嗽,“今晚便搬去好了,反正我就是个小孩子,何必理会?”
    梦尘轻拍他的背部,“别闹了,你这样,我心里也难受。”
    “你……”
    “山中只见藤缠树,世上哪有树缠藤。青藤若是不缠树,枉过一春又一春……”梦尘小小声地哼唱,笑道:“我这样缠住你,是不是就像藤缠树?”
    幽暗的月光透过窗,混沌沌一片,他望着她,目光似有一生静默,“梦尘。”
    他第一次这样唤她。
    梦尘愣了好久,不知为何,心里有些钝钝,“怎么了?”
    “没什么。”
    梦尘又向他挪了挪,勉强挤在窄窄的卧榻上,“你不肯回去,我就在这里陪你,大不了被覃老内官知道了,一起挨训完事。”说完,就真的缩了手脚,闭眼睡觉。
    朱祐樘凝视她许久,慢慢俯身,轻轻吻在她的额间,小心翼翼抱起她,送回寝殿的床榻,瞥见枕边放了厚厚一沓纸张,拿起一张细看,“九岁出阁进学,容仪严整,班行皆肃。性聪颖,每背诵所授书,未始错误,讲官进读有误字,则不继读,待其改读,然后应之。凡听讲之际,专心注目,不移视听。”
    末尾附有涂鸦,画上,小孩子拎着小猫的尾巴,仿佛要将其摔出殿外,很是凶神恶煞。
    尽忠见二人回来,又见殿下望着那些纸张出神,低声道:“娘娘今日都在和司闺学礼,还问了一些殿下的事,说……不能给殿下丢人。”
    太子将纸张尽数递与他,目光却顿在殿角的熏笼,“拿去收好。”
    熏笼之用,或熏香,或熏衣被,他有咳疾,从不用香,衣被亦有宫人料理,是以寝殿并未置此物,此番却放了一只铸铜鎏金的熏笼,缠枝并蒂的纹样,在灯下泛着幽幽的光。
    尽忠以为太子一个人住惯了,寝殿中忽然有女儿家的东西,难免不适应,“小臣劝过娘娘,娘娘执意要放,殿下若不喜,小臣唤人撤了便是。”
    “劝?”太子的声音有些冷淡,“这也是她的寝殿,她想放什么,便放什么。”
    “是。”尽忠告退。
    没有香,也没有衣被,熏笼上唯独置了一只茶壶,从此,终夜温暖。
    榻上本该熟睡的女子骤然伸手,将他拽倒在榻下,恶狠狠地瞪他,“总算把你诓回来了,看你还往哪儿跑。冤孽,我横行了这么多年,从没哄过人,自打遇着你,回回都要哄。外头那些人天天说你,也不见你生过气,何以偏和我过不去?”
    女子的乌发如云般倾泻,落在他的脸侧、颈间,卷起清淡的花香,朱祐樘抿唇,手在她腰间用力,她便跌在他的身上,他封住她的唇,一手托在她的脑后,急切地索取,用力地缠绵,似想将她一寸一缕地镌刻进他的生命里,除了她,什么都不重要,什么都不想要。
    山中只见藤缠树,世上哪有树缠藤。
    “其实,不是藤缠树,而是树缠藤。”
    离不开的那个,从来都是他。
    从来,都是他。
    作者有话要说:
    下回预告:
    “梦尘,你每次对我,都是刀刀见血。”
    ☆、彩云易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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