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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屋里烛火打灭,外头守着的常海兄弟二人听见动静,一扭头,屋里黑了。
他们俩就着月光进行兄弟间的深情凝视。
常海眨眼:“你进去看看?万一主子被偷袭了呢?”
常翰白眼:“要去你去, 我没你欠揍。”
两个人眼神官司一会半会儿完不了事儿,里面翟远晟在黑暗中已经逐渐冷静下来。
自从最后一次那个比任何一回都要长的梦,他一直很不愿意仔细去回想。
梦里他没有如今这般运筹帷幄, 也并不知道太多隐秘的事儿, 远没有如今手中筹码多。
硬是磨了好几年,才让远安王那边露出了苗头,可是谁都没发现他竟然能跟自己名义上的皇姐……做出那种事情来, 太子和翟远晟自然也是想不到的。
在圣人中毒后, 他们提防着远安王,二皇子虽然蹦跶得厉害,可兵权在翟远晟和裴远手中, 太子还算是有喘息时机,唯一紧张的便是圣人身子眼瞧着不好,若是圣人没了,京中权势三分,太容易出乱子。
想要坐稳皇位,便要兵权,禁卫军的权利和主管册封诏文的中书省权利尽握在手中,才能稳稳当当。
那时中书省真正的掌权人中书省事郑启恒被二皇子借由德平公主的驸马家里运作,表面上被二皇子拉拢在门下。
而翟远晟因为前面中了毒,没能当上殿前司指挥使,只握了三分之一的兵权,殿前司指挥使还是殷封泰的嫡次子担任。
为了替太子争取时机,远安王明面上有胡人血统,只要他不叛乱,就没有登基可能,太子一派的大臣只专心对付二皇子,希望能压下二皇子的人,等圣人宾天。
可是有德平公主‘帮’二皇子,给太子添了很多麻烦,那时候德平公主一直在拉拢翟远晟,他干脆顺势跟嫁过一次寡居的乐宁郡主定下亲事,等于跟二皇子虚与委蛇。
大婚前夕,二皇子在大朝后请他饮酒,他应下了。
酒喝到一半,他突然怎么都坐不安稳,只勉强应付过去,就回了府。
等到他回府里时,俞桃已然在自己屋里‘自尽’,遗书都写好了,言‘今生缘浅,奈何情深,然愿来生无需相见’。
他冷着脸不许任何人靠近,在俞桃屋里坐到日上中天,那张纸被他揉烂了,仍然解不了他心头阴霾。
直到天将明,烛火将熄时,他才在俞桃手心里发现了一抹布料。
奴才们来请他更衣准备成亲典礼,他洗漱干净下令给老赵去查,换上了一身墨色紧身衣衫,提着剑进了喜堂。
老赵前交回来,乐宁郡主后脚进了门,他提剑将乐宁郡主身边的奶嬷嬷一箭穿心,替这桩注定继续不下去的亲事更添一抹红色。
乐宁大怒:“你这是要做什么?想造反吗?”
翟远晟看着乐宁特别平静:“杀你一个嬷嬷而已,你当自己是什么玩意儿?就算我杀了你与造反也挂不上关系。”
这场婚事让武宁候府和德平公主府反目成仇,翟远晟特别冷静,派人将乐宁郡主买通武宁候府奴才,残忍毒害武宁候后院妾室的事情传得沸沸扬扬。
就在德平公主母女两个名声狼藉时,翟远晟与裴远达成协议,双方暗卫换了二皇子府暗卫的衣裳,同时杀进了德平公主府和远安王府。
叫人讽刺的是,被刺杀时,远安王和德平公主正在公主府内颠鸾倒凤,浓重的火光遮不住这份肮脏,这事儿立马就传得沸沸扬扬。
圣人大怒,命人将远安王和德平公主驱逐出京。
远安王没有别的选择,这种时候他走了就是与皇位告别,所以他命令在京郊养着的万名私兵发动了宫变,郑启恒替他打开了宫门。
随后远安王被翟远晟和裴远的大军堵在了皇城里,圣人听说远安王造反,气得吐了血,再没能起来。
太子迅速登基,平清伯府也叫德平公主祸害得做不了任何事情,二皇子失去了支持,一场动荡已久的夺储之战就此落下帷幕。
新圣论功行赏,裴远得到了自己想要的,可是殷明德一直不知道翟远晟要什么。
“臣什么都不要。”翟远晟依然冷着一张脸,甚至比裴远还要冷,“爵位也不需要封赏,臣只求圣人一件事情。”
殷明德问:“爱卿但说无妨,朕定当满足。”
那时的殷明德还以为会面临功高震主的为难,谁曾想翟远晟说出口后,他惊呆了。
“你要千刀万剐了谁?”
翟远晟跪在乾和殿中,抬着头,一字一句:“德平公主和乐宁郡主。”
“为……”殷明德只说了一个字,想明白后眼神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