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采访结束后,他们离开这间灰蒙蒙的房子。
阳光打在身上,驱散从屋内带出来的寒气。
乔柚什么也没说,但赵松冉拍拍她的肩:“习惯吧,这是工作。”
接着他们来到医科附院,采访对象是受害者家属。
孩子们都已转到普通病房,有些伤势较轻的已经可以下床走动,他们到的时候有两个孩子去了精神科接受心理疏导。
乔柚又一次来到外一科,江见疏便在外一科的普外科工作,她来得赶巧,江见疏这会儿正好在查房。
她和赵松冉便在一边等。
外科查房一向迅速简洁,三言两语便结束。
乔柚这回带着工作前来,江见疏也正在工作,两人没机会多说两句话。
他只是在与她擦肩时似是不经意地,捏了捏她的无名指。
病房门关上,乔柚收拾好情绪,开始对受害者家属的采访。
受害者家属的声音是疲惫的、哽咽的,比起凶手家属的激昂,他们压抑而平静地垂泪。
“我从没想过我的孩子会遭受这样的苦难。”
“我的孩子又做错了什么呢?我真希望这些痛苦都转移到我身上……”
“我恨不得他死。”
……
就连诅咒都泣不成声。
躺在病床上的孩子身上缠着许多绷带,他孱弱瘦小的身体行动不便,却还是挣扎着抬起,在虚空中抓着什么。
母亲握住他的手:“成成,怎么了?”
“妈妈、不……哭。”
赵松冉轻轻叹息,结束了采访。
“今天辛苦你了,录音和这些记录你回去整理好发给我就行,”两人离开病房,赵松冉嘱咐着,“还有——”
她话没说完,某件病房里突然爆发出乒乒乓乓的响声,接着是一个男人咄咄逼人的声音:“你什么意思?我妈是来你们医院花钱遭罪的吗?!”
听见动静,家属们从病房里探出身子围观,护士站的护士急匆匆跑过去,江见疏张听月也从办公室里出来。
他皱了皱眉,大步朝病房走。
乔柚和赵松冉对视一眼,也凑上前去。
病房前围了不少看热闹的人,乔柚伸长脖子,只见病房里一片混乱,一个中年男人面朝着病房门口的方向,插着腰面色铁青,而他身后的女人面色尴尬地拉着他,略显畏缩。
病床上的病人乔柚见过,是之前来找江见疏说想放弃治疗的老人。
男人对面,赶来的护士拉着一名年轻医生,还有一位护士躲在最后面,像是吓坏了。
江见疏站在双方中间,显然是他制止了这场矛盾。
男人狠喘两下粗气,对江见疏道:“江医生,我就问你,你们医院的护士是不是无证上岗的?扎个针都扎不对,怎么,是嫌我妈命长想扎死她啊?!”
他对面的年轻医生听不下去:“你说什么呢!”
是应恺。
“闭嘴,”江见疏皱眉喝了他一声,对男人道,“朱先生,你母亲需要静养,有什么矛盾可以去办公室说,这样大喊大叫对老人的病情影响不好。”
男人磨磨牙,用力冷哼一声,大步走出病房,浑身的戾气让围观群众赶忙让开一条道。
江见疏对留下的女人道:“安抚一下老人家吧。”
说罢他看向应恺,神色少见地冷,只朝病房外面抬了抬下巴。
尽管只能看到背影,乔柚还是看见应恺双肩往下一塌,蔫儿了。他转身往外走,低着头神色恹恹,抿起的唇仍带着一点倔强。
乔柚抬头,和江见疏的视线对上。
他眼里的寒冰松动,走过她身边时低声说:“一会儿去吃米线?”
乔柚:“……”
乔柚:“我投煲仔饭一票。”
10. 瑰芒沙砾 “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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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见疏最后一个走进办公室,顺手关上门,隔绝外面好奇张望的视线。
事情的起因是实习的护士给老人打针,第一针没扎好。老人儿子见状火起,推了护士一把,骂骂咧咧地质问她会不会打针。这时应恺进去找隔壁床的病人,正好看见这一幕,忍不住上前护住被吓到的护士。
之后便有了惊动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