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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吗?”
暮然知道这个问题说谎也没用,只能乖乖地应了一声。
“ 心理医生是男的?”
“ 嗯。”
“ 是本国人?”
“ 对。”
“ 黑色头发?”
“ …… 好像染了黄的。”
“ 戴着眼镜?”
“ 嗯。”
一排问下来,都是些非常基本又普通的问题。
暮然不用犹豫很久,总是能在很短的时间内就能给出答案。
这些问题听起来真的就像是沈慕双为了应付老师而随便问的。
直到最后一个问题问出口,沈慕双才抬头看他。
“ 他治好了你的创伤后遗症了吗?”
暮然抓着方向盘的手指猛然收紧,瞳孔放大。
“ 我…… ”
“ 他治好了你的PTSD吗?”
沈慕双平静地看着他,温柔地笑了笑。
“ 别说谎啊,小阿然…… ”
“ 你要是说谎了,分析报告写错,姐姐会被老师骂的。”
暮然捏着方向盘的手越来越紧,像是要将方向盘捏碎一样。
他手背上的青筋又浮了起来,在那近乎透明的苍白下,有种惊心动魄的性感。
其实沈慕双并不需要这样逼迫暮然说实话。
她只要从暮然的动作就能大概猜出他是不是在撒谎。
但沈慕双要他亲口告诉她答案。
或许沈慕双也只是想测试一下。
这个小朋友到底能为她乖到什么地步。
暮然的唇线绷得很紧,唇瓣像被万能胶粘住了一样。
沈慕双等了很久,才终于等到他开口。
“ 没有。”
微微凉的嗓音。
暮然的语气近乎崩溃。
像藏了十几年隐晦的伤疤被突然揭开,疼痛、苦涩、恐惧、羞耻,无一不在折磨他。
他没有治好我。
他治不好我。
在别人的痛苦上研究测试,直到找到答案为止。
所谓的为了人民做贡献,其实都只是好听的,只是为了让人更容易接受的各种虚假而已。
实验本身,大多数时候都是残忍的。
做过了八个实验作业的沈慕双,将残忍藏在温柔的皮貌底下。
现在其实是最好的,得到突破性进展的时机。
沈慕双看着暮然脸色青白痛苦压抑的样子,突然有些心软。
时间还长,慢慢来又有什么要紧呢?
她将报告纸折起来,将笔夹回外套上,轻声道:“ 对不起啊,我不问了。”
沈慕双伸手,摸了摸暮然的耳垂,柔着嗓音哄:“ 对不起。”
然后她看见。
暮然的耳朵直接红了起来,眼神也变得更加慌乱了。
暮然红着耳朵闪躲。
沈慕双:“ …… ”
不、不应该啊!这个是心理学上有用的安抚动作,怎么越揉越红了???
难道是她揉的方式不对?
沈慕双讪讪地放开手,决定回去之后再好好研究一下到底揉耳朵是怎么个揉法。
“ 一会儿我请你吃东西吧?算是谢谢你逃课出来载我。”
暮然耳尖依然发红,佯装镇定地看着前方,脸上面无表情:“ …… 不用请也不要紧。”
沈慕双偏头看他,忽地一笑,又忍不住调戏他:“ 你不想和姐姐吃饭呐?”
暮然没料到她会这么问:“ 不是。”
“ 那你还说不用请?”
暮然愣了愣:“ 我…… ”
“ 嗯?”
“ 我可以请你。”
暮然耳朵还红着,偏偏表情却冷得不行,逗得沈慕双又忍不住想笑。
沈慕双手指压了压嘴角:“ 啊…… 我差点忘了阿然是小少爷呢。”
“ 那你请姐姐吧,谢谢小阿然。”
暮然抵在方向盘上的手指动了动,瞥了沈慕双一眼:“ ……好。”
沈慕双看着窗外飞速掠过的光影:“ 你妈妈的家在东临城对吗?”
暮然点点头。
沈慕双想了想,又说:“ 我那年毕业旅行也是要来东临城的,只是那几天恰好又生病了,所以又没能来。”
“ 你能不能给我讲讲你和你妈妈他们来这里时是怎么样的?”
所有人都说沈慕双温柔,只是那相等于温柔的理智,却鲜少有人发现。
共情对她来说就像在看一场十几年前的老电影。
她或许会真实地替主角悲恸,但这并不妨碍她将自己抽离出来,分析出每个关键的情节。
她总能将自己的位置摆得很清楚。
她是观众,不是剧中人。
就像她刚刚对暮然心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