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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回府之后想了许久,才想起我曾在鸦林军中见过这种三色箭羽,只不过当时只随意看了一眼,未曾放在心上。”
洛知卿汗颜,这位侯爷随意看得一眼都比她要努力记住的东西记得牢固。
毕竟洛大小姐的记性是出了名的不好,听过、做过的事情隔两日就忘,倒也并非忘的彻底,只是留在了记忆深处,若无人提醒,她是很难想得起来的。幸而在竹楼的日子没人打扰,才能让她反复巩固琴棋书画,不至于连做世家小姐的基础都忘掉。
在她沉默的时候,程西顾却已经继续说了下去:“我十岁时入鸦林军,虽然只是打杂,不过闲时还是能进入主将帐中,听我父亲排兵布阵,对我讲行军打仗之法......”
“有一次我在进帐时,父亲与恭王正在争论,手上便拿着一枚拥有三色箭羽的箭矢,”程西顾淡淡蹙眉,像是在回忆,“我进去时恭王口中说的大致是‘有了它,我们的军队将如虎添翼,攻城一事必然事半功倍’。”
说到此处,他顿了顿,抬手抵住下颌,困惑不解:“不过一枚箭矢罢了,为何会有事半功倍的效果?”
洛知卿本以为接下来只用听对方讲便罢了,万万没想到还有提问,沉思片刻,她道:“除了于攻城一事事半功倍,这三色箭羽恐怕也有弊端,且这弊端定然大到了不能容忍的地步,不然以程将军与恭王的性子,不该于帐中吵起来的。”
闻言,程西顾看了她一眼,指尖轻点下颌,薄唇突然弯出一抹意味不明的笑意:“你竟了解我父亲何种性子?”
洛知卿:“?”
似乎也知道自己的方向不对,程西顾轻咳一声,正色道:“当年的争论具体内容不得而知,而我此时想说的重点也并非其内容,而是这次争论发生的时间。”
他道:“乃是元景二十五年。”
洛知卿不免一惊。
也就是说,在这次争论发生后的不久,恭王便病逝了?
这未免太过巧合。
程西顾微微放松了身体,向后靠在椅背上,他望向窗外难得的艳阳天,眼中却沉下了一层暗色:“你恐怕不知,当年恭王病死西燕一事其实另有隐情。”
洛知卿眉头缓缓皱了起来,未曾言语。
“元景十四年,当今陛下即位后提拔我父为将攻打西燕,又将正愁没处安放的亲弟弟恭王放其旁边,拨了一队兵马,任命偏将,令其监军。”他说到此处,朝着她笑了下,笑容很淡,带了丝微不可察的嘲讽,“不过这监军的真实目的你应当能猜出来。”
程西顾没等她的回答,继续道:“但恭王在军中甚为勤恳,便是我父都曾私下与我可惜其人‘温善不争,却生而为错’,陛下自然得不到任何把柄。而在元景二十五年到来的时候,世人知晓,他病死了。”
“但事实究竟如何?”他转过头来,“前一日尚且能与同袍谈天说地的人,第二日便呼吸断绝,若此种状况尚能解释为急病故去,但当我偷入营帐却发现其尸体已成青黑,这又作何解释?”
洛知卿皱眉:“中毒?”
“不知。”程西顾双腿交叠,两手交叠支着下颌,“父亲将消息封锁了,没过多久,陛下派人将尸体收敛送京,恭王身死的消息这才传了出去,但我也是后来接了爵位才发现,那日收敛的人,似乎出自大理寺。”
即使他再见对方时,对方已是一具尸体了。
洛知卿一愣,这倒是与先前从洛长墨口中得到的消息对上了。
但她并未说出口,只是道:“侯爷与我说了这么多,似乎也并没有回答,你因何着急。”
程西顾意味深长地看着她。
洛知卿被他看得心里发毛,不由道:“侯爷有话不妨直说。”
程西顾闻言笑了一下:“我如今已经很少有话直说了。”
顿了顿,他道:“我希望洛大小姐能帮我查到大理寺内有关恭王的案宗。”
洛知卿眼皮一跳。
这还不叫直说?
她笑得礼貌而疏离,缓缓问道:“这便是侯爷的‘与己方便’?”
程西顾不置可否:“你也可视作如此。”
洛知卿奇道:“侯爷是否忘了我的身份?”
“洛家洛大将军嫡女,洛少卿之妹,京城美人排行榜榜首。”程西顾弯了下唇,“忘了谁怕是都忘不了洛大小姐的。”
前面的话听着尚算正经,直到“排行榜”几字出来的时候,洛知卿脸上终于浮上了抹绯红,有些难为情。
她掩饰性的抿了下唇,语气仍是淡淡的:“侯爷既知我身份,便知即便我与我父亲关系不好,却也算是站了洛家的阵营,与侯爷对立,又怎么会帮您呢?”
“但此事与阵营无关,只与大魏百姓有关。”程西顾正色,不等洛知卿有何反应,他继续道,“半年前,我从埋在南疆的探子口中得知,南疆正在密谋某件大事,这件事若成,大魏尽入南疆之手,只是未曾得知这件事为何,那名探子便消失了。之后不久,大魏内部便开始频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