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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看腻你了。依侯爷的性子,这几日冷落你,你也就别想什么麻雀飞上枝头当凤凰了。一个丫鬟就不该有什么腌臜心思!快把醒酒汤给侯爷送去,明日我还能在蔡嬷嬷面前替你好言几句,让你转个浣洗丫鬟……日子也能好点……”
柳织书将书册放书案上:“…这天大的好机会,不如你去好了。”
云晴面色忽涨红,觉得这人定是在讽自己,她们进得去还用得着来找她?
“蔡嬷嬷指定你,便是你,你莫阴阳怪气嘲弄人!”
柳织书忽觉头疼,她是真不想去,好不容易过了几日安生的日子,她为什么要上赶着给自己找罪受?
柳织书生于江南书商之家,十岁家中变故,被柳父托照顾的友人卖到了侯府当丫鬟。不知是幸还是不幸,进府第一夜便惹上了府里骄矜无赖的主子。
伴君如伴虎。
坎坎坷坷地伺候了八年,离卖身契到期出府的日子还有两年余。
云晴还在絮叨着,柳织书听着外头嘈杂的声响,轻叹一声,也只能同着她出去给小侯爷端醒酒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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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安小侯爷,年十八,貌昳丽而性骄戾。
盛安十八年,国泰民安,百姓安居乐业,有过路不拾遗,夜不闭户盛世之谓。
当今圣上正值壮年,后宫妃嫔虽众,却吸取前朝之训,只留有与皇后共出的一子一女。
皇上姓萧,正是萧姓小侯爷同父异母的兄长。
前朝也是萧家天下,只不过当时的皇上还只是萧姓亲王的嫡子,前朝皇室昏庸腐败,子嗣众多,相杀相残最后竟无一人存活。皇位顺袭,便到了萧姓亲王的手中。然登基前夜,萧王府夜起大火,王爷死于大火中。皇位便由萧姓亲王的嫡子,也就是现今皇上继承。
好在当今圣上圣明勤贤,数十年便把积腐的山河整顿得条理安稳。
史官对此事了了几笔略过,大篇笔墨诵朗盛世,再大篇的笔墨便是明讨暗伐长安远近闻名的少年纨绔萧小侯爷。
皇上为避王爷死之讳,翻国号,改亲王谓,赐侯爵称于自家唯一的弟弟萧珩。
皇上生母逝世早,而由于怀萧珩被王爷扶正的侧室芙琴,也由王妃被皇上顺封为太后。
当今天子是兄长,太后是生母。自小蜜罐长大的小侯爷,要风得风要雨得雨,故而谁人都要礼让三分。
然闹市策马,武场伤人,甚至还曾打伤长安权贵之子……跋扈而暴躁的性子。也在长安城无人不知。
皇上圣明而罚赏分明,但在太后宠溺下,却也常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故是史官常伐贬,而长安权贵仍趋炎附势上赶着结交,长安千金闺秀也常捏绢坐轿,悠逛长安城内。
有为一睹绝容,有为一遇结缘。
*
而此时被长安权贵上下惦记着的萧小侯爷,正散散倚在案榻上,劲白修长的手提着晃悠悠的酒壶,微挑的凤眸里阴着层醉意的红光,听见门扇轻启声,眼皮微撩,慵懒地朝门边望去。
门扇轻启。
一个水蓝衾袄的熟悉身影映入眼帘,萧珩不动声色地微微勾了勾唇,冷哼一声,仰头灌了口酒。
柳织书端着木托推门而进。
虽然云晴在门外千叮咛万嘱咐了,柳织书进来看见里头的景象还是略微吃惊了一下。
屋里蕴冽着浓烈的酒味,富丽堂皇的摆设,地上碎成片的瓷瓶灯盏,仰翻的桌案,破碎的雕纹熏香炉……划破的唐人山真迹屏风还有一颗因悬挂梁顶幸存下来,仅剩唯一照明的夜明珠。
案榻上。
云纹袖,深蛟袍,松松散散地披在案榻人身上。
榻上人斜倚着,劲白修长的手指提着晃悠悠的酒壶,一张过分昳丽而冷傲的面庞隐在濯濯夜明珠光下。
墨发乱,微挑的凤眸迷着一层看不清的幽光,直勾勾盯着门边人。
濯濯如泉,近是桀骜难驯。
柳织书深吸一口气,硬着头皮,边避开地上的碎瓷破盏,边端着木托往里走。
“呵……”
案榻上的人忽地散散地勾唇冷笑,手上提着的酒壶松手掉下,滚落地上发出混重的闷响。
俊美无暇的面上蒙着一层酒意的醺红,微挑的凤眸冷了冷,看不出丝毫醉意的失态。直勾勾盯着面前人,声音沉沉:“…你进来做什么?谁人让你来的?”
柳织书顿了顿,干脆就地停了下来,将木托举高,道:“蔡嬷嬷让奴婢给侯爷端醒酒汤。”
萧珩微挑的凤眸眯了眯,沉了沉气,又像是气不过。
“滚。”
一声清响,酒盅在柳织书脚边碎开。
柳织书非常迅速地转身:“是。”
云晴贴在锦雕门扇外偷听着里头的动静。
刚一听到什么东西破碎的声响和脚步声,就见门扇从里推开。
云晴立马起身往后退,便看见柳织书端着木托要出来,心下一喜,刚要嘲讽几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