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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的。
    他明明知道不能动情,有钱拿就行了,动个什么情呢?上一次床多少钱,每个月多少钱,许澈高兴的时候丢多少钱,就连分手也有价码......可小丁还是不可自已地在这种关系里生出了依恋,陷了进去。
    小丁嘴唇颤抖地说不出话来,没两分钟,身子也开始发抖,无声无息地抖着。
    许澈抱住他,下巴轻轻顶住小丁的头顶,一如既往地温存,却又冰冷,“我是真的,没办法对你好了,”他平静道,“我觉得没劲了,我也不想吊着你耽误你时间,你可以有新的生活了......东西整理好之后给我打电话,我送你去高铁站。”
    他允许他有新的生活,多么高尚宽容的说辞。从哪儿来新的生活,在遇到许澈之前,小丁的生活一直就是见不得光的。如果没了许澈,他就会回到从前。
    他从很小的镇子来到大城市,希望得到包容。可没有身世背景没钱没权没有头脑没有能力,他又凭什么得到城市的包容。
    于是他只有缩在城市的一角,昼伏夜出,靠那副出众的容貌赚钱,只到遇见了许澈。
    小丁是许澈在酒吧玩的时候带出来的,一家挺乱的GAI吧。他当时正被几个人调笑着灌酒,薄薄的脊背被人按在酒桌上,头发被人抓着扯起来,被满头满脸的酒呛住了,咳地背过气去,细长的脖子上青筋像蚯蚓般暴起。
    许澈当时坐在离小丁很近的卡座里,眼睛直白地看着他,看他衣服下摆被人掀起,露出一小段瘦弱的腰肢,双腿从后面被人撑开,很多只粗粝的手伸过去揪他,甚至伸进了他的裤腰里......许澈怀里抱着别人,看着眼前的一幕,沉沉地喝了一口酒。
    小丁趴在酒桌上无力地挣扎,周围的男人们玩地兴起,下流的哄笑声比激烈的音乐还刺耳。
    “这小孩儿今天不好过了。”许澈怀里的人也跟着那群人笑,干脆侧着坐到许澈腿上,伏在他肩头看眼前的这场羞辱。
    许澈掀开身上的人,敛了敛神色,从桌上拎了个空酒瓶,往人群里挤。
    酒瓶在桌边炸裂,稀碎的瓶嘴闪着玻璃渣的寒光。许澈一手提着碎酒瓶,一手抓起已经伏在小丁身上的那个黑胖子,200多斤的滚肉被许澈整个扯了起来,丢到一旁。
    黑胖子恶狠狠地回头,拳头挥到许澈鼻子前,“你TM是谁?”
    正在卡座里拼酒的刘平赵易毛桃这才弄明白许澈要干嘛,赶紧丢了酒瓶子围过来。他们三个来GAY吧纯属陪哥们,除了喝酒啥事都干不了。
    许澈不能受伤。圈子里的人都知道这事,谁让许澈受伤了,许家大哥就能要了那个人的命。
    一场酒吧里司空见惯的冲突,要是变成能出人命的事总归不好,几个人还是挺有善良底线的,围过去发扬一下人道主义精神,主要是怕黑胖子被搞死。
    至于许澈嘛,没什么好说的。软的怕硬的,硬的怕横的,横的怕不要命的。不要命说的就是许澈那样的,打起架来像命不是他自己的一样。
    许杨那么在乎,不许弟弟受一丁点伤,可许澈自己却不当回事,每多活一天就是多赚一天,肆意妄为不过是因为不想后悔,真到了老天爷把他收回去的那一天,他也什么都玩过了,没白来。
    正面对着黑胖子,许澈不想说话,晃了下身子躲开拳头,提腿,膝盖撞上黑胖子的肚子,看上去漫不经心的,天知道力气有多大,黑胖子应声倒地,软塌塌蜷成了一坨。
    许澈蹲到地上,一把拽起黑胖子的领口,拿碎酒瓶点了点他的脸,“我叫许澈,我就是想告诉你别TM随便欺负人,再让我碰到你欺负他,”许澈酒瓶子指向已经起身站在桌边的小丁,“我就把你剥光了挂长江广场的旗杆上去,试试?”
    黑胖子嘴里喷着热气,扑腾着要坐起来,被许澈胳膊肘一个压制,重重地掼到地上,许澈的手掐上了黑胖子的脖子,眼见着手下的那张脸憋地又红又紫,旁边围着的另三个人才上前要把许澈拉开。
    “幺哥,松手松手。”刘平和赵易一个抱着许澈一条胳膊,拖他起来。
    三个人簇着许澈回到卡座。许澈的伴儿赶紧站起来挽过他的胳膊,靠着他坐下。
    许澈的眼睛没离开小丁,看着他低头踟蹰在那张大桌子边。
    周围的人已经散去,地上的黑胖子也没了踪影。
    许家老幺出手了,没人敢再对小丁做什么,还生怕小丁认他们来,赶紧做鸟兽散。
    身边靠着的人贴地更近,摸着许澈的脸,“哥哥,有我你还看别人呢?”
    许澈像没听见似的,一错不错地盯着桌边那个人,只到那个人朝卡座这边走过来。
    许澈掰开了臂弯里的那只手,双手枕到脑后,自得地半躺着,唇角弯弯地等他新到手的小玩具。
    小丁站到他面前,深深地鞠一躬,小声说了“谢谢”。
    许澈起身走过去,一把搂住小丁往外,“先走了。”剩下的人见怪不怪,就连被许澈撇下来的伴儿也一样,面色坦然,“去吧。”
    许澈对身边的人挺好,他把小丁带到了阳光下,逛街、看电影、朋友聚会......除了没见过家人,其他的都像真的在谈恋爱,给了小丁很多错觉,错以为许澈真的是他男朋友。
    见家人这事儿挺郑重,只有正儿八经的男朋友才能见。许澈对这一点还挺在意。
    错觉终究是错觉,终有一天梦会醒,只不过没想到是这样的毫无征兆,突然到来。
    一帮人从客房出来的时候,许澈和小丁坐在沙发上吃橘子,小丁从塑料袋里挑了个颜色通黄的橘子,剥了皮,掰开,细心地摘掉果肉上的白色丝条,一瓣一瓣地喂到许澈嘴里。
    许澈靠在沙发靠背里,双手搭在腿上,和小丁之间隔着一杯水的距离。
    刘平们搂着各自的姑娘凑过来,“哥,吃橘子。”小丁扭头冲他们笑笑,指着茶几上的橘子。
    “好嘞,吃一个。”赵易先扑过去挑了一个,丢给身边的姑娘,眼神瞟瞟小丁,“跟人学学。”
    小丁低头,眼角更红了。
    “幺哥,怎么又给人弄哭了?”刘平也拿了一个橘子坐到沙发另一边,话里有话。
    许澈瞪他一眼,伸出手,大拇指摁掉小丁眼角的泪痕。
    “幺哥,还吃吗?”小丁吸着鼻子。
    “不吃了。”
    “那我走了,幺哥。”小丁从桌面抽了张湿纸巾,仔细地擦着指缝,擦得很慢很慢,橘子特有酸甜味道留在纸巾上。
    “嗯,”许澈扭头看他,“开车没?”
    “开了。”小丁的车是辆白色凯美瑞,不贵,20来万,许澈给买的,登记证上是小丁的名字。
    “我送你。”许澈起身,把自己的车钥匙丢给赵茂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