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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依的话,慢吞吞走去沙发,挑了旁边的位置,与高允哲坐开。
    对方仍在看报,没有与他交流。褚易观察他一会,忽然睁大眼睛——高允哲哪里是在做悠闲的,这人手上的报纸都颠倒了!
    他心砰砰直跳,一时也不知道该不该戳穿这伪装,便说:“我今天在半屿遇到了姚家的三小姐。”
    高允哲翻过一页报纸,神色如常:“是么。”
    “她告诉我,你们的婚事取消了。”他问:“真的吗?”
    “谈不上婚事,我们并未有过什么约定,只是曾经商议过。”高允哲说:“但的确已经取消了,未来不会再提。”
    是真的,千真万确。褚易一颗心又提起来,他没忍住,说:“可是与姚家联姻能巩固你在三山商界的地位,对你争取新利和的董事会主/xi有利无害,你为什么要放弃?是因为——”
    他收声。因为什么?回来路上他想过好多种可能,一一被他否决,只剩下一种,但这猜测太自大,太不自量力。他不敢细想,更不敢追问。
    “没有婚约,我也能找到其他方式弥补。”高允哲越过报纸看了看他,“你刚才想说什么。”
    高允哲看向他,褚易咬住舌头,最后只轻声说:“你报纸拿反了。”
    alpha看一眼手上报纸,他喉咙动动,放下了。随后起身,对褚易说:“还有没有其他问题?”
    “没有了。”
    “那穿上衣服。”
    “要去哪里?”
    高允哲并不作答。这人就是这样,只有想说话时才说话,不想说时你拿根棍子撬也没用。褚易决定先闭嘴,听话地穿回外套,跟着高允哲走出宅子。
    他原本以为对方要用车,没想到高允哲径直走去车库。平时出门都有司机专车接送,方宅的车库褚易一次没进过。高允哲是要自己开车?他正想着,对方突然将一个摩托车头盔递到他面前,“戴上。”
    褚易顺手接了。拿到手里才觉得不对劲,一抬头,看见高允哲已经戴上另一个头盔,还推了一辆外观相当拉风的黑色摩托车出来。
    居然还藏这种东西?车与人的反差太大,褚易震惊地问:“你要骑这个?”
    高允哲翻身上车:“坐后面。”
    “看不出你这么…”野字在嘴边,褚易咽回去。
    “不是告诉过你我以前做过摩托车手么?”高允哲放下头盔镜片,“眼上的伤就是骑车时留下的。”
    原来断手指那次他没说谎。褚易想起那回在珍琅轩的见面,这人玩游戏的时候倒是老实。
    他默默戴上头盔,坐到后座。摩托在褚易看来,是极速加危险产物,他从未尝试,初体验就是和高允哲共享,感觉有些微妙。他犹豫了几秒,为了安全考虑,最后还是伸手环住高允哲的腰,头靠到他后背。
    天眉山的公路迂回曲折,下车时,褚易嘴唇直打哆嗦,他头回的摩托体验只有三个字感想:好想呕。
    他弯下腰,想吐又吐不出,撑着胃大喘气。高允哲是不是故意作弄他啊!这盘山公路本身就窄,他还骑得那么快,不要命一样。中途有一段路在山崖,高允哲就贴着边开,眼睛一瞥,悬崖峭壁就和自己隔了半米,看得他心脏病都要发作。
    高允哲对他的反应见怪不怪,帮他摘掉头盔,由他干呕。过了一会才问:“好了吗。”
    好你妈。褚易面色惨白:“你到底要带我去哪里,给个目的地行不行?”
    “到了。”高允哲说,他侧过身,让褚易看清背后景色。
    天眉山的另一边是座墓园。褚易愣了愣。高允哲将头盔挂在车上,兀自往墓园方向走。
    走了几步,他转身,看着褚易:“你跟不跟?”
    ——
    进墓园之前,高允哲在外面买了一束花。褚易安静跟在他身后,这种场合,自己还是保持沉默来得好些。
    两人爬了一段石阶梯,在高处一个私人墓区停下。高允哲走到墓区中唯一的那尊十字墓碑前,褚易不敢走近,在几步之外的位置站着。
    碑上有张女人的小照,相貌秀丽,看着像是三十多岁时照的。下面刻着两行字:爱女方婕。爱是永不止息*。
    墓碑前还摆着一束新鲜的勿忘我,也许是此前有人到访。高允哲在另一边放下花束,他站直身体,看着女人的小照,久久没有言语。
    赵铭的文件袋又回到眼前,褚易心情如潮水翻涌。他有太多想问的事情,却在此刻尽数放下,静静陪高允哲做完一场无声的悼念。
    许久过去,高允哲主动开口:“不想问吗。”
    “你想说吗。”褚易站在后面,看高允哲背影,对方转身,望了望他。
    往前一步,褚易站到他身边。他看墓碑:“是你母亲?”
    高允哲点头:“她是方家的独女,omega。十岁以前我都住在方宅,那里是我小时候的家。”
    “怪不得你对天眉山那么熟悉,还知道那个看风景的平台。”
    “每月一天,我会待在那里。”高允哲说:“因为每个月都有一个alpha去宅子与我妈私下见面。那一天,我不会在家。”
    “alpha?你的父亲?”
    “永久标记下的omega无法离开alpha,为了掩人耳目,只能用这种方式。”
    褚易明白:“因为高永霈已有合法配偶,陈知沅不会允许。”他又问:“那你父母……”
    “他们的标记是场意外,是我父亲婚后发生的事情。他虽然每月都来方宅,但我没有真正见过他。我妈身体不好,生育后更差,长年都需卧床休息。从我记事起,就常见她在房里哭。我那时不太懂,问她父亲在哪里,是不是父亲来了她就不会再哭,她不回答,只是让佣人领我出去,将自己关进房间。”
    “我也问过外祖父我父亲是谁,他却表现忧虑,叫我不要再问这个问题。除了每月的那一天,他们很少让我出门,读书也只找家庭教师来教我。直到十岁,我被送去海外。当时我不明白,不想去,外祖父告诉我,哪怕我不愿意,最终都会被送走,方家无能为力,他们在三山也是仰人鼻息,那人做出的决定不会更改。”
    “我被送走前的一天,在家里遇到了那个alpha。我只需见他一面,也只需要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