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偷偷给我多开一个月薪水呢。”
女孩咕哝着,她素净的小脸只动那一张嘴,开开合合,说出来的是好几句我愿意与我好爱他,一遍遍说,施咒般念,不知到底是想说服谁施法谁。
褚易看着她。你好傻啊,美娜。你真的好傻。
“你是不是在笑我傻啊,小易?”美娜还在吃班戟。几块点心被她割得四分五裂,只好一口口收拾残局。“但我相信傻人有傻福,况且,这次是我自己做的决定,我已经想好了,你不要劝我。”
她语气软软的,说的话却执拗,那是美娜给自己做的壳子,封好了,刀枪不入。她去意已决。
褚易说不出一句劝告,无力感将他包围,最终只是轻声问:“什么时候走?”
“没意外的话,明天。”
“出门要钱,我去给你取一些。”
见褚易起身,美娜急忙按住他:“不要了,小易,真的不用。我有积蓄的,你忘记了吗?那个时候我给你的那几万块你没要,说让我留着以后用,还是你有远见,你看,现在就是以后了。”
她说:“我们都计划好了,走了之后,先去内陆。阿风在老家乡下有间房,我们可以住下,那里很好的,阿风说空气好,环境好,人也好。到那里之后,我就用积蓄开个小吃店。你也知道我挺会用饭,生意肯定不会差。阿风呢,阿风就去找份正经工作,干干净净的那种。”
她嘴角带笑,沉浸畅想,低头吃完班戟,又吃银耳木瓜,都吃尽后看看褚易:“你怎么不吃呢?小易。”
褚易喉咙苦得要命,他想象不到美娜给他形容的这幅未来蓝图,每一句在他眼中都难成真。为什么要在除夕夜说这些?除夕夜,这种日子,人与人不应该分开。
“美娜。”他问:“你真的想好了吗?”
女孩眨眨眼:“怎么了,你是不是怕想我呀?没关系的,等我和阿风安顿好,我们就去结婚,拍婚照,到时候一定寄给你。等再太平一些,我就请你来家里做客,好不好?”
“你觉得好就好。”
美娜笑:“嗯!我觉得很好。”她又指指那碗糖水:“吃呀,小易。”
褚易开始吃那碗银耳木瓜,他头低低的,吃进去的只有咸味。
好不容易吃完,他抹一把脸,要送美娜回家,美娜却摇头,说我自己回去就行。
两人走到店外,有几个孩子在路边放鞭炮,他们点燃、等待,等来一串噼啪响,乐极了,手舞足蹈围在一起鼓掌。
细碎火光中,身边的女孩突然抱住褚易,她用了力气,搂紧他,闷着声音说:“小易,再见啦。”
还没等褚易也做出同样的告别,美娜先一步放开他,踩着小孩们新放的一串鞭炮声,扭头往前走去。她面前的路没有路灯,浓郁的一团黑色,再走几步就什么都看不见一般。
“美娜!”
褚易叫住她。他有太多想说,可面对那个娇小背影,他又什么都说不出,只好逼自己明白,曾经交叠的两条线早已分开。
“一定寄信给我。”他说。
女孩回头,眼眶里泪水打转。“知道啦!”她微笑,露出两个小小酒窝,随后将双手放在胸前,交叉食指与中指。是在做祈祷。
“小易,新年快乐。你要永远幸福。”
omega女孩将不多的好运交还给他,转身踏进黑暗中。
正文 鸳鸯(3)
提着两盒莲蓉酥,褚易站在糖水店门口。他站了很久,动也不动,来来往往的行人经过,都分出眼神瞅一瞅,或与同路人交换不解的眼神,或悄悄说句怪人。
路边放鞭炮的小孩们玩过之后,纷纷跑走,褚易还是不动。胃里的温暖被室外冷风吹得一分不剩,他蹲下身体,缩成一团,直到口袋中手机响了。
有人来电。响过一次,停了,又锲而不舍响第二次。褚易伸进口袋,接通电话后,对面传来一声哭叫。
“易哥!死了!要死了!”
褚易按住太阳穴:“我没死呢。”
“不,不是你。”那边的赵铭声音打颤:“是我要死,那份文件不见了!”
“哪份文件?”
“你让我做的调查,方家小姐那份。我明明锁好的,但是,但是……”
除夕夜,老天就要他不顺到底。赵铭若是此刻站在自己面前,褚易恨不得踢死他。他抓着头发,忍住骂人的冲动,吐一口浊气,沉声道:“冷静点,赵铭。你在哪里?办公室?先别急,周刊来往就那些人,你仔细想一想会是谁有机会拿走?”
赵铭稍稍冷静一些,回答:“这几天只有我一个人在周刊加班。中午我还看过办公桌抽屉,文件都在,我上了锁就出去吃饭,下午外出追了一条新线,刚才回办公室就发现不见了。今天这种日子,不应该有人过来——等等,我去问楼下保安!”
几分钟后,赵铭报告:“易哥,问过了,今天只有一个人来过办公室……”
他说得吞吞吐吐,褚易撑着额头,心里有了答案:“是罗望吗?”
“易哥,我们该怎么办?”
“赵铭,那些文件你有没有备份?”
“有。”
“带上备份,到橙报报馆门口站好。现在就去。”
赵铭领会他的意思,立即答应。褚易拦下路边的士,七点半,还有时间。
罗望住所离这里不远,南区一栋老式公寓。按他的薪水早可以换个好些的地方,但他始终不搬,每次都要褚易坐公寓里那座又破又挤的电梯,窄得只能站一个人。
他正在这窄小电梯中,一路往上。到了楼层,褚易站在罗望的单元门前。他没有直接摁响门铃,深呼吸两次,才伸手按下。
对方很快开门。一头卷发冒出来,罗望仍旧是老样子,他见到褚易毫不意外,向他招手:“进来吧,我打包了勇记的烧腊双拼,一起吃吗?”
“不了。”褚易立在门外:“麻烦给我赵铭的文件袋,我拿了就走。”
罗望眼睛弯弯,笑了:“你来讨债?”他走进客厅,拿起桌上的文件袋,放在手里拍了拍:“你不进门怎么拿?进来再说话。”
犹豫片刻,褚易还是放下手里提的点心,进到屋里。罗望走到他面前,想拉他的手,被褚易避过:“我还有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