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7
“如果这位方小姐过世与陈知沅真的有所牵连,以他现在的势力,想要让我们闭嘴有的是办法。”
赵铭急忙道:“我不怕!我想追这桩新闻,也想写一篇惊天动地的报——”
褚易表情严肃:“你要新闻还是要命?陈知沅当初可以为了争夺遗产,将高允哲回国的消息向三山的传媒封锁整整一个月,手腕绝不简单,更何况这件事涉及到他本身,如果被他发现有人调查这件事,你能不能活着写完稿子都是问题。”
赵铭心有不甘,却也明白褚易说得不无道理,圆脸一垮:“易哥,那我们该怎么做?”
“先缓缓,让我想一想,最重要的是不可以告诉第三个人,尤其是罗望。”
后辈懈气地撅起嘴,自己和自己纠结半天,最后还是答应了,和褚易点点头:“好,听你的。”
正文 温馨
等美娜拎着啤酒回来,看见的是两个beta脸色各有各的难看,坐在那里默默地吃菜。她眼睛从赵铭看到褚易,把啤酒放桌上,欢快喊一声:“酒拿来了,喝呀。”
她以身作则,先开一瓶豪饮两口。女孩今晚兴致出奇得高,喝酒不带停,赵铭因为褚易不让追查的缘故,心情欠佳,就陪美娜划拳。这小子酒量不好,游戏玩得更糟糕,没赢两局,反而把自己先喝懵了,倒在椅子上冲另外两人傻笑。
美娜笑着骂赵铭没用,捏紧拳头,转向褚易:“小易,到你了,快快,陪我。”
褚易和她玩了几局,他赢得多,美娜也不逃酒,输了就爽快喝,还是褚易觉得她饮得过了,抽走塑料杯:“你喝太多了吧。”他有些责怪,转身喊老板娘,麻烦给我们拿瓶矿泉水。
“谁说的。”美娜红着脸和他争论:“我才喝了几口,还能继续呢。”
喝多的人都这么说。褚易一边顺着她的意思应付,一边把杯子里的酒倒了,换成水递给她。美娜不肯喝,一来一回杯子没拿稳,尽数洒在衣服上,她呀一声,拍掉水,又卷起毛衣衣袖。
露出的手臂颜色斑驳。不只单纯的淤青,还有好几个紫红色的圆点伤疤,一看就是被烟头烫的,挤在一起教人触目惊心。
褚易见后沉默,紧紧闭着嘴。美娜大概喝多了,没事人一样擦干净水渍,放下袖子,笑眯眯对他说:“小易,喝啦,今天开心,你陪我多喝几杯好不好?”
她用起瓶器开了一瓶啤酒,拿到褚易面前。褚易不接,他蓦地起身,去抓美娜手腕:“带上东西,我现在就送你去警局。”
朋友挣扎着从褚易手上逃脱:“小易,你干什么啊。”
“金美娜,你想被廖风打死吗!”
他吼得大声,原本喝多的赵铭听到后打个激灵,醒酒了,傻傻看两人。一旁的食客也被吸引,别过视线好奇地打量他们。
美娜今天没有化浓妆,脸颊上几颗雀斑,鼻子也红通通的,衬着雪白脸色像个十几岁的小女孩。她手足无措,嘴唇颤抖着,小心翼翼坐回椅子:“别说了小易,我不喝酒了,你先坐下好吗?”
褚易不理:“他昨天打你,今天拿烟烫你,明天就会逼你去死。你是不见棺材不掉泪,还是觉得那种人渣有天会为你浪子回头?不可能的金美娜,你被骗得还不够吗?还要多久才够?他根本不爱你,你醒醒吧!”
火气上来时说的话总是最伤人。美娜睁大眼睛,眼泪啪啪往下掉。赵铭听不下去,站起来扯一扯褚易:“易哥,这么多人看着,你别让美娜太难堪。”
褚易挥开他的手,心里像挤了团乌云那样难受。你不疼吗?他想问,骗自己那么多年,你又能忍到什么时候?
这些问题哽在喉咙与胸口,让褚易恍惚。他是想问美娜,还是想问谁?他恨她懦弱不自爱,是不是因为他早已发现看美娜时是在照镜子。他在恨同样的自己。
他低声说:“我会帮你,美娜,和廖风分手,你还可以重新来过。”
女孩抬起头:“帮我?你怎么帮?小易,你现在自己都自身难保,你帮不了我的。我求求你,别再管我了行不行,就随我去死行不行?”
她说得眼泪汪汪,拎起包逃走。女孩穿的高跟鞋,奔跑时的身影在夜色中摇晃,随时都像是要摔倒。
赵铭站在那里。他看了很久,对褚易说:“易哥,你为什么要揭美娜伤疤?她也不想这样,她很苦的。”
“她要是坚强一些,早能脱离苦海。”
赵铭难得对他嗤一声:“不是所有人都能及时清醒,易哥,你说得容易,自己不也一样?你嘴上为美娜着想,实际上说这些话只是想让自己心里好过些。你填平欠债,用的什么方式我和美娜都知道。看你硬撑,我们心里都很难受。我们没能力,在你最困难的时候帮不了你。今天我找你和美娜出来,是想快过年了,大家开开心心吃顿饭,暂时忘掉那些事情,你却……算了,我不多嘴,那件事我会听你的不再查下去,不早了,我先回去了。”
他背上背包,转头就走。
“赵铭。”褚易叫住他。“抱歉。”
后辈摇摇头:“别了,易哥,你没有对不起其他人,这一句话,你最欠你自己。”
聚会聚得七零八落,分别时无人高兴。褚易心中不是滋味,坐下闷头喝酒。食客们看完戏后,纷纷调转脖子,回到自己的饭局之中。排挡氛围热络,每桌都是好多人,只有褚易那桌空落落的。他喝完两瓶酒,越喝嘴巴越苦,干脆去结账。老板娘给他抹了零头,又跑去厨房打包一盒煎堆塞到褚易手中,说多谢往日帮衬,提前祝你新年快乐。
褚易提着装点心的塑料袋,酒意上来头有些晕,他不想坐车,就在街上走。送他来的司机不敢乱说乱动,慢慢开着车跟在后面。褚易被跟得心烦,转身说你回去吧,让我一个人待会,晚了我会自己叫的士回去。
司机听话,掉头走了。褚易穿过街道,新春将近,四处都挂上红色的节日装饰,总是灰色的城市多了几分喜庆。他一直走,走到放在外套口袋里的手都冻得僵硬,也不回头。只要前面有路,他就继续走。
脑子里一团乱麻,无从整理。走过一家餐厅时,褚易停下脚步。他被其中景象吸引。餐厅很小,一桌挨着一桌,人坐得满满当当。褚易透过玻璃窗朝里面看,气氛真好,热气都扑腾到窗户上,贴上一层朦胧。客人吃着喝着,低声或高声谈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