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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一个omega。
    同岁的褚贞就相反。堂弟虽然有一对ao父母,但人木木的,对信息素反应迟钝,检测也永远是beta激素值趋稳。小时候,他俩角色调转,褚贞担心褚易多些,他总跟在活力四射的堂哥身后,追着喊小易,小易,你不要摔伤了,omega的体质很容易留疤的。
    两人玩公主骑士的游戏,褚贞也会乖乖选骑士牌,举起塑料宝剑挡在褚易前面。我听妈妈说做omega很辛苦,所以,小易,等你分化之后我一定会保护你的。
    公主褚易捧着脸,不以为然。我不需要你,我会有alpha保护我的。
    封建年代早已过去,如今的omega不至于被强制发配给不认识的alpha度过余生。只要合理使用抑制剂并佩戴好颈环,守规矩的omega可以享受到一切正常生活,并于某年某日,在最好的天气,以最好的状态遇见他的alpha。
    你又去找妈妈听她讲自己和爸爸的故事了吗?褚贞放下宝剑,你都听好几百遍了,还没有听腻吗?
    怎么会。褚易拨弄头上戴的公主花环。叔叔与婶婶是他心中的模范ao夫妻,成婚后十年如一日的甜蜜,在小辈面前也难掩饰。这种源自生理的强烈羁绊感只有alpha与omega才拥有,beta就不会。
    上帝并未赐予他们这份礼物。由于缺乏基因上的互相吸引,beta无需对任何人忠诚,也无人会对beta不离不弃,他们的结合是一时情迷,或者基于利益。就像父亲会娶母亲,不过是因为对方也是大家族不得志的beta,陪嫁来一笔不小财富。两人相敬如宾一阵子后,渐渐疲于扮演台面夫妻。褚易虽然也曾见过双亲一两次的融洽相处,但记忆中更多的还是他们离开褚家陷入窘境后,双方面红耳赤的争吵与各自带情人回家作乐的场面。
    他曾经懵懂地认为,也许是因为自己不够懂事,才害得父母感情不好,因此努力争取当一个不惹麻烦的好小孩,以期待获得更多的疼爱。后来发现根本没用,父母只当他是长着一张嘴要饭吃的累赘,幸好还有褚贞一家愿意给他关怀,即便他因父亲的关系而被家族除名,褚蔚与安雪心依旧当他家人那般照顾,资助他上学,邀他回大屋做客,给他在家中不曾体会过的温暖。
    这种温暖有限。叔叔一家对他温柔,是因为他们善良,但自己不可能依赖他人善良过一辈子。好在老天给他留窗,让他逃:他是个omega。迟早有天,他会找到一个alpha伴侣,对方会对他全心全意,发自本能爱他,无法抗拒他。
    成为omega是收获幸福的前提,在褚易看来,这是再简单不过的道理。去领分化结果前,他还在做梦,在想,以后要选什么颜色的颈环来戴?放抑制剂的包包又该买哪种款式?
    但他还是低估了科学概率,也高估了自己的运气。beta伴侣哪里能生出0.02%的非beta后代,这种接近零又不是零的数字或许只是学者们用来安慰beta的高明谎言,证据就是自己手上的那份分化报告,清楚印着:褚易,第二性别,beta。
    三个词,杀他三万万次。他在医院当雕塑坐了半天,身边是拿到结果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的褚贞,不停对他说小易怎么办,我怎么会是一个omega啊。
    堂弟哭得凶,褚易却一滴眼泪都流不出。公主和骑士的游戏结束了,假公主必须让出花环。现实这把锤头锤得他头破血流,失眠整夜,褚易下定决心,从床垫下翻出藏了好多年的一封信。信中附有一张带亲笔签名的承诺书,是当年父亲被逐出褚家前,当家的祖父私下交给他的。
    这位向来与他不亲近的alpha长辈对褚易说,虽然你父亲不争气,但你毕竟是褚家的孩子,该给你的我会给,但也仅此而已。这笔基金在你十六岁之后才会生效,如果遇到危急情况,它能救你的命。
    对于十六岁的褚易来说,没有比生错身体更重大的危机。他毫不犹豫,避开父亲偷偷提取基金,独自一人前往海外——B国的康沃郡,他联系上一位当地医生,发送的一百多封邮件中唯一回复他的人。
    医生表示从beta成为omega需接受人工腺体的移植,这种跨第二性别手术的难度很大,大部分医生都不敢轻易实施,但如果褚易能够前往B国,他可以私下为他进行,只是花费不低。
    它能救你的命。原来如此。
    褚易喜欢康沃郡。这里日晒足,天光明媚,气候也舒适。比三山那个阴恻恻,老爱下雨又逼仄的城市好多了。但最重要的是,这里将成为他全新人生的开始,他要为自己找回正确的命运。
    答应为褚易做手术的就是他提到的谢利医生。这位褚易眼中的白袍圣人并不常驻圣玛丽诺,他一月只来一次,但会吩咐医院的药剂师给褚易配药,开omega激素。
    药剂师是个二十多岁的当地beta,有满脸雀斑与一头打结的姜黄色头发。他看褚易的眼神不太对劲,有时给褚易送药,总要摸摸他的脸与肩膀,说你真漂亮,比omega还漂亮。
    要换成别人,褚易早已送他一拳又或一脚。他虽讨厌对方行为,却也不能强硬拒绝。他还得靠这人拿药,如果对方不给,他无法完成注射疗程,这就很麻烦。
    有些烦恼他不能说给别人听,Wilson都不行。褚易不愿把他当做垃圾桶装填坏情绪,Wilson有自己烦心的事情:褚易从没见过任何人来探望过这位beta朋友。
    照理来说,人总有几个亲属好友,Wilson却孑然一身,仿佛来这世界的独行客,他从未与褚易主动聊起过自己的事情。即便褚易问起他为什么会出车祸,调侃他是否走路时不看信号灯,朋友也只懒懒表示,说忘了。
    哦,你蛮健忘,看来你可能也会马上忘记我。
    Wilson停顿几秒,静静道,不会。
    褚易笑了,弯起嘴角。彼时他正与朋友坐在窗边。朋友病房的位置最好,幽深谷的那棵大樱桃树嵌在窗户中央,正值它的花季,樱桃树开成一树粉。好奇怪啊,褚易想,樱桃树开花明明应在春天,这棵却那么反常,一直忍到初夏才彻底开放,像是在等谁一样。
    簌簌,簌簌。是风与树的接吻声。褚易看着Wilson侧脸,突然提议。你和我去一次幽深谷吧。
    不去。朋友又是毫不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