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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等了这么多年的答案,竟然是这个。
他不能接受!
“是,很抱歉,是我骗了你们。”
“大师兄之前猜的不错,我所持寒气要护着的人,的确是师父。”
姜菀苦笑一瞬,褪去笑容,突然抬手摁上霜降,霎时,一层冰霜附在剑体上。
这股寒意顺着剑身蔓延至持剑者的指尖,像是炎热夏日中突降的清凉,将他心中难以抑制的怒气与不满瞬间浇灭。
他恍然回神,额间入魔的印记骤然消退。
他……
顾行之垂眸,极度挫败的耸拉着肩膀,依旧没有把剑从她身前挪开,仿佛整个人就靠着这股劲儿支撑着,才不会垮下。
执念太久,他竟不知不觉的生出了心魔。
顾行之羞愧难当,本以为姜菀会说什么时,却听她道:“其实我们都一样,对于师父的事,太过执着。”
可是她知道日夜相伴如兄如父的师父马上就要从悬崖上跳下去时,她怎么可能无动于衷?
“师兄,你说执念是罪么?爱一个人又是罪么?”
她问出口,可这话又像是对自己说的似的。
以前不懂,只觉得师父对沈雅媛有着那样的执念不值得,为了这份执念,他几乎舍弃了所有。可真的喜欢上一个人后,才知道这份牵挂与惦念有多深,这份情有多难以割舍。
喜欢他/她,早就存在于每个细胞和血液中,根本摒弃不掉。
月光突然从云层挪出,倾泻在少女身上,眼中的秋水潋滟,清明凌冽。
他艰难的张口,仿佛每一个字都重若千斤,吐不出口。
“师父……入魔有多深?”
“师兄?”陆子昭起身,顺着声音试探着往前摸索,此时眼前有了些许模糊影子,依旧看不清楚。
“当时处理及时,师父刚入魔时,我便将他封入无妄山。”
顾行之盯着她,察觉出些许犹豫,再问:“入魔徽记?”
“入阵时若隐若现,不过师父心魔太重,再加上中途出了些问题,入魔徽记已经形成了。”
“这些年我用了不少办法,堪堪维持在入魔初期。”姜菀停了停,有些惋惜的说:“可惜一直没找到洗髓魔根的办法,入魔印记怕是毁不去了。”
“所以你那些年一直没在太溪涧,就是在守封阵?”
“……嗯,算是吧。”
当年她强行改动剧情,将本该入魔的百里东升强行封印在无妄山下,系统识别到剧情发生重大偏移,将她停职后,直接关到小黑屋里接受了很长一段时间的处罚。
这两处所处时空不同,再回修真界时,已经是一百年后了。
她后来又去无妄山看过几次,寒气虽然放缓了百里东升的入魔进度,但无法逆向改变,只能看着他坐在漫天的风雪里一点点的入魔。
“你怎么这么傻啊?”陆子昭擦了擦眼眶,“这么多年,你就这么一个人扛过来的?”
“是我胡乱逞能了,我当时想着只要不同你们说,有朝一日待我寻到了洗髓魔气的法子后,师父或许还有回来的可能……”
少女仰起头,倔强的不让在眼眶中打转儿许久的湿润落下。
顾行之别过脸,不知何时,泪早已落满面。
她扛了这么多年,从未落过泪。
也从来不想因为这件事落泪。
她是心甘情愿的。
只要师父还能回来,她可以一辈子扛下去。
她不想让他的事变成修真界谈资,成为剑修中永不被提及的耻辱。
“师兄,你还记得我当初入宗门的时候么,各种闯祸被训,每次被秦无常送到戒律峰罚跪,师父都会悄悄给我送果子吃。”
“他知道我怕山中鸟兽,会陪着我一直到天亮。”
“师兄,我真的好想师父啊。”
都说泪水是咸的,可灌进嘴巴里时,却是苦的。
陆子昭踉踉跄跄走上前,双手捏上二人肩头,往自己身边带,平日里腰板比天高的顾行之此刻柔软地被他拢进怀里,有些别扭的埋住头。
“……我也想。”
末了,一直扒拉在姜菀裤腿上的竹竹“嘤嘤嘤”地哭了起来。
*
微风吹来,吹不透叠叠宫宇中夜的凉。
妖殿深处,一簇簇的山茶花丛后,一只化出半边人型的竹节妖战战巍巍地端着碗血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