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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宛安看着旁边空空如也、一丝褶皱都没有的床褥陷入了巨大的茫然,一口气不上不下,憋得胸口闷。
诚然,傅景渊是一个体贴入微的男人,一床被子都好好的裹在她身上,显然是傅景渊给她掖过被子。这个发现让林宛安受宠若惊。
然而,这并不能改变傅景渊这一大早带给她心灵上的冲击。
铆足了劲想着能比傅景渊起的早,结果现实竟然如此残忍。
林宛安烦躁的抓了两把头发,妻子早间帮夫君穿衣束发,这算是女子嫁到夫家后必须要做的事情。从前她并不觉得这是多么麻烦的事情,毕竟比夫君起的还晚这种事情在她的世界里是不可能会发生的事。
相反的,她还认为这是一件很温馨的事情,虽然她并不奢望对方会帮她束发。
可只要她一想到,早间朦胧的光打在梳妆台上,她拿着发梳帮夫君束发,期间还能低声私语几句。世家大族里,每天独属于夫妻二人的相处机会少之又少,所以才显得尤为珍贵,单是想象到那个画面,林宛安就觉得很温暖。
而且,对象实际化变成傅景渊时,她觉得每天早上应该都会变成她一天中最欣喜的时候。
昨天早上没有机会给傅景渊束发,已经打击到她了;然而,现实总是这么残酷的相似,傅景渊今个儿不仅醒得早,人还不在寝殿了。
“初雪初夏。”
两人早就候在殿外,听到里间的响动,推门进来,快步绕过屏风,一个推开窗子,一个将床帐挂起来。
“王妃,可要起身了?”
此刻天光已经大亮,太阳仿佛一瞬间跳出云层,金灿灿的光芒倏然盈满室内,不炙热却十分亮堂明丽。林宛安郁郁问道:“王爷去哪里了?”
初夏捂着嘴笑:“王爷早起到练武场去了,嘱咐我们不要吵醒王妃呢,如今这个时辰也该回来了。”
林宛安可没心情理会两个丫头脸上调侃意味分明的表情,她现在满脑子都是对自己的谴责。
瞧瞧,人家傅景渊早起习武去了。一寸光阴一寸金啊,她居然又睡到了这个时候,实在......
实在枉为人妻。
林宛安蔫乎乎坐在床榻上,她现在心情不太好,非常的不美丽。身边有个比你聪明还比你努力的夫君是一种什么样的体验?
林宛安欲哭无泪,觉得关于这个问题,自己十分有发言权。
简单描述一下,万念俱灰。
她觉得这四个字都不能完美的诠释自己现在的心情,可搜肠刮肚了一番,发现自己好像只能找出这个比较恰当的词语之后,更加萎靡了。
傅景渊绕过屏风缓步进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一个蔫头耷脑盘腿坐在床上的小姑娘,两个丫头问她要不要起身,她也没说话。
他摆摆手让两个丫头退出去,林宛安见他进来了,连忙就要从床上坐起来。这世界真是可怕,傅景渊练武都回来了,她居然还坐在床上没起身。林宛安郁闷了,她这个王妃是不是做的很失职啊?
“怎的现在就起了,早膳还没摆呢。”
傅景渊坐在床边,林宛安不可置信的瞪大眼睛看向他,难道傅景渊对于自己的要求已经这么低了吗?
她是不是可以把他方才那句话理解成,只要她赶得上吃早饭就行了?
林宛安看着神采奕奕的傅景渊,颓然问道:“王爷,您觉得我这个王妃当得如何?”
傅景渊不明白她这一大早的丧气从何而来,抚了抚她垂在身后的长发,答:“极好。”
如果能少为府中的杂事操心,把心思都放在他身上那就更好了。这句话他到底咽了下去,林宛安不知道他们从前的所有,他不能这么强行要求她就此除掉身上所有盔甲,把最柔软的一面展现出来。
傅景渊眸中划过一抹晦暗的神色,他第二次觉得命运其实是很不公平的。前世梨花雨落,他曾坐在树下看着浩淼星空想着,如果他真的合该孤寂一生,那为什么要让他曾经尝过世间百般甜滋味;可如果想给他黑暗幽寂的一生带来慰藉,又为何匆匆将她收了回去。
现在看着坐在面前的林宛安,他很想问,既然能让他重来一次,为何不让他直接醒在建元七年。
那样的话,从他们初遇开始,他就能长长久久的在她身边了。而不至于她现在嫁给他,只想做他的王妃,却从未将心思放在夫妻二字上。
“王爷?”
林宛安不明白傅景渊身上突如其来出现的巨大的哀痛是怎么回事,她被傅景渊的眼神吓到,凑到他跟前想问问他怎么了。
傅景渊回神,颇为自嘲的笑了笑,他从前可不是这么伤春悲秋优柔寡断之人。
棋盘局势已经完全逆转,这样的一盘棋是他曾经做梦都期盼的,如今不过一点点不完美,可到底大局已定不是吗?
她现在生龙活虎的在楚王府,这就够了。至于那些笼罩在她身上的坚冰,日子长了,总能捂化的。
“......”傅景渊将流露的情绪敛起,拍拍她的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