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戚远控诉:“嘁,我又不是你,你每天和王爷出双入对说够了,我都多久没见王爷了?你这就是饱汉不知饿汉饥!”
邹衍之气急:“这俩词儿能这么瞎用吗?你这样怎么教儿子。”
戚远:“感情你年前说教我儿子读书是骗我的?”
邹衍之:“......”
......
耳边终于清净了,傅景渊拿小剪刀剪了剪灯芯,灯烛“啪”一声炸了个烛花。其实他很疑惑邹衍之什么时候就养成了这么一个话痨的性子,明明刚来大营的时候一身书生意气,还带着吴楚富庶之地的公子风流,讲话虽然没有满口之乎者也但也是极为内敛含蓄。
他弯了弯嘴角,得了个结论:军中养人。
可这丁点笑意转瞬被他眸中巨大的痛苦遮住,连眉心都皱起来。傅景渊抬手按了按自己的心口,那里闷疼闷疼的。他还是无法从傍晚那个梦境中解脱出来,或者说,即便重活一世,想起前世经历的种种,他就被压得喘不过气来。
他看出来邹衍之心中不解,他的确没有未卜先知的能力,下令逮捕小皇帝也不过是因为他曾经经历过大周朝的未来三十年。所以他知道小皇帝入了匈奴境内,徐太后以北齐拱手相让为条件说动了匈奴人。四年后被他打到阴山以北的匈奴人卷土重来,趁他在京城,集结了最精锐的兵力势如破竹攻占了西境七座城池,戚远固守萧山郡,为此还丢了一条胳膊。
更重要的是,他在盛京还没有好好陪一陪他的王妃,便离京奔赴战场,因此又错过了和她之间长达一年的相处时间。他们本就聚少离多,一年后他再次回京她身体已然极度虚弱,太医院上下束手无策。
他二十二岁成亲,二十四岁丧妻,孤寂一生。成婚两年,他终于意识到自己多么喜爱她时,她却不能陪在她身边了。
他不由得又想起,他和林宛安的前世。
林宛安是荣国公府的嫡小姐,四岁时母亲早逝,养在祖母身边。老夫人是个极为强硬的人,但对于林宛安却很慈爱,家里的侧室心里有再多怨言也只能咬牙看着林宛安嫡女尊贵;父亲是荣国公府的世子,后继承乃父爵位,偏爱侧室,正妻过世后几次想扶侧室正位,因为家里的老太太死命不同意才作罢。
但这并不妨碍他宠爱侧室的女儿,林如萱甚至比嫡女的风光更甚。林宛安十五岁生辰未过,二皇子上门退亲,之后迅速向二小姐林如萱下婚书。十六岁时林如萱出嫁,同年府中老太太病逝,自此孤身一人失去所有依靠。
十七岁参加宴会时,被二皇子妃“不小心”推落池塘,在数九寒天的冰湖中冻了一个多时辰,身体的底子彻底空了;同年陛下将荣国公府嫡女林宛安指婚给楚王爷傅景渊。
如果她嫁给他,他早早知道好好珍惜她就好了。彼时傅景渊和皇帝的矛盾已然激化,陛下又将二皇子退婚的女人赐婚给自己,傅景渊心比天高冷嗤一声新婚夜也没过直接回了西境。
便是他如此待她,她也没有怨言,或者说她没有把自己的怨说给他听。成婚后一年,他一直呆在西境,没有回过京城。与京城王府唯一的交集大概也就是她每月一封的书信,那时候他的回信寥寥几笔便了事,偶然给她寄过一次青梅果干见她喜爱之后便每次都寄些。
她温柔坚韧,聪慧豁达,连邹衍之这个机其挑剔的人也抱怨他对王妃太过冷淡。他终于发觉他和皇帝的矛盾怎么能牵扯上她,她是他的妻,理应得到他的尊重照顾。
于是,十一月他带人回京。盛京落了一场大雪,她染了风寒卧病在床。他到府门口时,看门的小厮惊得三魂七魄都丢了似的,哆哆嗦嗦问了安就要进府通报王妃。他拦下通传的人快步向寝殿走。
到寝殿门口发现竟然没人在外面守着,他带着冷怒进了内室发现婆子丫头都围在里屋,他还听得到她压抑的咳嗽声。
丫鬟从床上扶起她伺候她喝药,之后她沙哑轻柔的嗓音在温暖的室内响起:“昨日我精神不好,便也没问,王爷的信是不是已经到了?”
丫鬟犹豫了一会才道:“王妃,昨日并未有王爷的信。”
“那...咳咳...咳咳”许是说话说得急,她剧烈的咳起来,平息下来后微喘着说:“王爷的信从未迟过,莫不是大雪阻了楚王府的车辆?”
接着有丫鬟看到了他,一声短促的“呀!”之后便是满屋子“王爷万福”的问安声。
他隔着一个屋子的距离看到她不可置信的苍白面色,然后她挣扎着要下床给他请安,他内心无比复杂的快步按住她,又给她掩了掩棉被。
这是他第一次如此近的看到她,原来她竟瘦成这样,他实在难以想象如此单薄的肩膀是如何撑起偌大一个王府。
一场风寒就让她卧床不起,她这么虚弱为什么还要操持王府的一大堆事务。
每次写信都会关心他的身体,细细嘱咐什么季节该吃什么,甚至还费心给远在西境的他定好每季该吃的和不该吃的食谱,可为什么她自己拖着病体也不知好好照顾自己。
从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