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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的,正在往外渗着血。
她下意识回头看了一眼,就见到年幼的萧暮雨站在原地看着她。
或许是因为距离已经遥远了,对方面色渐渐模糊,依稀看到一点裙子的花色,与那道冷淡的影子格格不入。
手臂垂落在身侧,一滴血从指尖滴落到地上。
最后那个也许是自己的错觉。
花飞雪盯着掌心的伤口出神。
“很可怕吧。”萧暮雨的声音从旁边传过来。
“嗯?”花飞雪朝她看过去。
“虽然我觉得你也不是真的喜欢我的样子,不过姑且算作是提醒吧。就算是长大以后,也经常会有人说我很可怕呢,虽然大部分都是玩笑,不过我也是会有控制不住的时候的。”
“你也会像她一样吗?”花飞雪想了想问道。
“谁?刚刚那个吗?”萧暮雨笑了一下,“那就是过去的我。”
“……”
“不过杀人放火这种事是不会轻易去做的——啊,我是指无缘无故地做坏事那种,也不会随随便便把什么东西归作我的所有物。”
“为什么?”
“因为我已经知道那是错的了。”
“所以现在性格才这么无趣吗?”
“差不……嗯?”萧暮雨略带惊诧地扭过头看向花飞雪,神情古怪地问她,“你是在跟我开玩笑吗?”
“算是吧。”花飞雪说道,“我没觉得这有什么不好的。”
萧暮雨不太确定她是指现在的自己,还是指过去的自己。
她也没有来得及问。
这只是一场幻境之中的奇遇而已。
前面就是出口了。
踏出去的刹那,花飞雪忽的问道:“你在幻境里看到什么了?”
迎面一道白光乍现,刺得两人睁不开眼,耳边的风声也被无意义的嗡鸣声所掩盖了。
萧暮雨大概是说了些什么的,但花飞雪没有听到。
禁地入口处。
玉竹差人搭上桌子,摆上香炉,甚至准备出谷找出名的道士做法事——最后还是被侍女们联手拦了下来,花了几个时辰来说明现在外面的道士基本上都是骗子。
她花了点时间才冷静下来,只能时不时地来禁地入口上柱香以作心理安慰。
顺带也当做一种警示,警告谷中的人绝不可轻易踏入禁地。
就连禁地上方的牌子都被她另外添上了十几种国家的语种翻译。
玉竹碎碎念叨着:“老天保佑她们早日出来……一起出来,千万不要独留一个在里面……不对,实在不行只出来一个也行,总比一个都出不来好,那我一下子就损失了两个实验素材……没有新发现不能进步就没办法突破研究新药……”
侍女:“……”后面的就不用说出来了吧喂。
玉竹对侍女微妙的眼神视若无睹,继续念叨着:“当然出来的时候能给我带点幻境的特产就好啦……早知道应该在飞雪姑娘进去之前先塞给她几卷医书看看,说不定还能窥探到未来的医术……带点特有的花花草草也行啊……不然我忙活这么久还倒赔岂不是亏大了……”
侍女:“……”原来谷主担心的是这个吗。
不愧是谷主。
侍女肃然起敬。
不过担心还是有些担心的,毕竟是病患,又是自己害得人遭受这无妄之灾。
玉竹试药的时候都有些心不在焉,手边放了一摞关于禁地的书。
侍女在一旁还能安慰两句:“飞雪姑娘看着是个靠谱的,一定能把萧姑娘带回来的,谷主你就不要太过着急了,不如想想怎么治疗飞雪姑娘的伤吧。”
玉竹点了点头。
花飞雪身上的毒不如萧暮雨那么奇特,但毕竟与她共存了将近二十年,毒性到底与普通寒毒不一样了,想要一次性拔除不是什么易事。
她们刚进谷时玉竹就说能治,这倒不假,只是比较耗时。
如今意外踏入幻境,又不能按时服药,不知道毒素和伤势会不会有所变化。
玉竹除了担忧,也在继续研究怎么更快地清除寒毒。
“说起来,上次从萧姑娘身上取的血呢?”玉竹说着又想起来,“她一身奇毒,虽已对身体无害,但说不准还能以毒攻毒——”
“我记得是在谷主你的房间里。”
侍女被打发去取药,刚跑出去没一会儿就有另一个人前来回报。
“谷主,谷外有人求见,好像说是来找飞雪姑娘她们的。”
玉竹一愣,随即变了脸色。
来找花飞雪和萧暮雨?
人都没了她上哪儿给他们变出来?
至于那人是怎么找上门来的,她都忘了追问了。
正惊慌着,先前跑回去取血的侍女也慌慌张张地跑进了进来。
“谷主!谷主!”侍女惊慌地靠在桌子上,喘了会儿气才说下去,“禁地、禁地那边出事了!”
“什么?!”
玉竹也顾不得药不药人不人的了,匆匆忙忙跟着侍女跑了出去,直奔禁地而去。
禁地入口处。
玉竹和侍女站在岩壁前,满脸震惊地看着眼前的场景。
原本雾气飘渺的地方已被厚厚一层冰雪覆盖,就像是局部下了一场暴雪,周围的岩壁上也覆着雪。
禁地上方刚换好的禁入木牌也摇摇欲坠,随着微风吹来就轻轻晃荡着,仿佛随时都会砸落下来。
禁地最鲜明的特征就是那一层雾气。
如今这里像是被一场暴雪来了一场大清洗,原本看不到尽头的地方现在触手可及。
现在更要紧的是她们不知道禁地还在不在。
玉竹呆立半晌,哭丧着脸问道:“你们说……要是我跟来找她们的人说她们私奔了,他们会相信吗?”
与此同时,玉林谷入口附近的湖中。
“哗啦——”
一道沉闷的破水声响起,萧暮雨抹了把脸上的水,靠在岸边喘着气。
花飞雪已经从湖里爬出来,浑身湿透也不见丝毫狼狈之态,她俯身将萧暮雨拉起来。
萧暮雨离了水就直接瘫在了旁边的草地上,呼吸慢慢平复下来。
“为什么出口是在水里啊……”
她喃喃自语着。
奇怪是其次,她本身就对水有种天然的恐惧感。
毕竟前世是死在海水里的。
幸好花飞雪一直就在她旁边,最后反倒换她把自己捞了上来。
“几千年前留下的秘境,或许本身就大有奥妙。”花飞雪淡淡地答道。
“嗯,说得也是。”萧暮雨闭目养神,“希望不是一梦千年。”
花飞雪也没底,也就没答。
她没催促萧暮雨起身,只是静立一旁,低头看着自己的手心。
那幻境里的一道伤口还在,血迹早已被湖水冲刷干净,只剩下一道平齐的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