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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之间从未有过芥蒂。
    “皮卡,皮卡丘。”
    欧罗拉对着她扬了扬嘴角,说出一段怪异的话。
    “欧罗拉,你说什么,我听不清。”
    肖邦凑近一些,吐息在玻璃上烙下一小片水雾。
    少女安静地望着他,琥珀色的眸子里似乎藏满了夏夜的星空。
    她抬起手指,示意青年看看身后。失去定点的纱帘再次垂落,将她的身影蒙上一层白雾。
    肖邦迟疑着回过头,发现周围早已没有雨水下落。
    他怔愣在为他打着伞的佩蒂特跟前,舌头似乎打了结,根本不知要说些什么。
    “跟我进去吧,弗里德里克·肖邦。”
    雨,似乎总能给他带来些好运气。
    时隔多日,当肖邦再次能踏足这间屋子时,他发现自己的心中萦绕着万千情绪。
    “嬷嬷,今天中午,我们吃川菜吧。”
    钢琴前的少女轻描淡写地飘来一句话,引得青年脱去外套的手一滞。
    他扫了眼壁炉上的座钟,快到饭点了。
    这是……邀请他留下来公用午餐的意思吗?
    许久未见笑颜的波兰人心中骤然放晴。
    只是……
    “皮卡丘”和“川菜”,是什么东西?
    作者有话要说:  【注解·op.60】
    [1] le procope:即“普罗科普”咖啡厅。由意大利人“弗朗西斯科·普洛克皮欧·柯德里”于1686年创办。
    巴黎非常有名的一家咖啡厅,有着几百年的历史,它的装潢也非常具有历史气息,推荐去他家二楼。拿破仑是他家的众多有名的常客之一。
    第61章 Ballade·Op.61
    【叙事曲】
    放下擦拭身上水汽的干巾帕, 肖邦拉开衣柜,给自己重新换了身行头。
    虽然被“放逐”出安亭街38号已快接近一周,青年重新回到二楼这间房子时, 发现里面的陈设都干干净净。即使近日他没有住在这里, 他的房间依旧每天都有人收拾。这让他的已经放晴的心情,又多了几分鸟语花香。
    重新踏足这里,是佩蒂特女士的建议。她的原话是“上去换身干衣服,免得着凉”,肖邦忽略她话音中可能存在的讽刺, 只将它当做一种别扭的关心。
    毕竟当他打开房门时,房间里的一切都停留在他离开时的样子——除了柜子里多了几件早被折叠好的、他离开前就换下送去清洗的衣服。
    住在这里时, 肖邦作为音乐家的那部分完全被禁锢住。除了衣物, 所有和音乐相关的东西在这里根本不会出现, 甚至一些波兰人很私人的物件——比如他的金怀表和那罐波兰泥土,也因担心暴露身份而没有带过来。
    如果这次能有好的发展和结局, 他一定要痛痛快快地搬次家, 完完整整地入住这幢小楼。
    扣好最后一枚袖扣,肖邦用手指重新理了理头发。水汽已经消散得差不多,他打开门, 优雅地下楼。
    房间给了他一些信心,至少欧罗拉并没有讨厌他,感谢雨天让他有了破冰的可能。李斯特说的果然没错,有时候示示弱、扮扮可怜,的确会有不一样的收获。
    或许是受窗外雨声的衬托, 欧罗拉在普雷耶尔上弹出的琴声略显沉闷。肖邦停下脚步,倚在楼梯扶手上欣赏她的钢琴。
    旋律音色很稳,手臂的力量传输到指尖, 每一个音既不漂浮也不过响,却有着足够的份量。
    一片片的雪花悠悠飘落,冬风一扬,它们便迎面砸在脸上,慢慢融成水,顺着皮肤的弧度滑下,找到唯一的缝隙后钻进脖颈里,遗下一片冰凉。
    听着听着,肖邦的眉渐渐蹙起。
    这是一首他从未过耳的曲子,确切说连曲谱都没见过。曲式不难辨认,是他在沙龙里弹得颇多的夜曲。他微妙的情绪并不是因为欧罗拉弹得不好,相反,她的演绎是精准而贴切的。
    肖邦只是不喜欢这旋律。
    半音的切分音的配比,像是一种精致雕刻的心情。但将其转换,不论是赋予指尖还是耳朵,走起来很不顺,听起来很难受——并非是不悦耳的,不可否认,它甚至有着另一种风格的美。青年感觉仿佛在大雪中艰难地跋涉,脚下的厚雪在一步步的前行中吞噬着他双腿的力量。他划着身上最后一根火柴,在凛冽的风中露出一闪而过的微笑。火焰熄灭之后,在那片冰冷的白色里,只有他沉沉的呼吸声扩散成余韵。
    欧罗拉究竟经历过什么?
    为什么这种窒息无比的情感是那么真实?
    心脏皱成一团乱麻,青年冲过去,稳稳地占据少女身边的位置,抓住她正准备放下的手。
    掌心的热度终于让他从那片抑郁的寒白中逃离出来。他加重手指的力度,盯着键盘调整呼吸。
    “欧罗拉,这种带着西伯利亚冬天呼吸的夜曲以后不要弹了,我一点都不喜欢这样的对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