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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战士,用树枝在火旁写下“抗战到底”四个字。
    “同志们,”队长开口,声音因寒冷而颤抖,“伪军的一整支中队,正在围剿我们。也许,我们每个人都看不到胜利,但那些因我们而活下来的人,会替我们迎接它!”
    “灭了!”在树上放哨的战士低喊。
    驱寒的营火骤然被扑灭,战士们呈战斗队形散开,一双双清澈无畏的眼睛注视着苍茫林海,等待日伪军的到来。
    “卡!”
    如听见发令枪,演员们争先恐后钻进军大衣里。
    岳小川帮老前辈递过棉鞋,才低头脱下脚上破洞的勉强称之为“鞋”的东西,脚趾冻得发麻。
    大家捧着热水,听导演说“这条ok”后齐齐松了口气。
    “那谁……唱歌不错嘛!学过?”
    尽管没叫出名字,岳小川知道导演在说自己,回应道:“啊,练过。”
    “明天你杀青前,给你加戏,还唱这个。”
    “谢谢导演。”
    回到房间,岳小川正在搓冻麻的脚趾,收到楚天长发来的酒精检测小视频。
    看背景,竟是自己家?!
    他立马与对方视频通话,问道:“不是告诉你不用来了嘛!”
    “我想你了。你不在也没关系,我只是想在你床上躺一躺,闻闻你的味道。”
    “哎呀恶心死了。”
    忽然,楚天长脸色一沉,眉头深锁,质问道:“你在外面?你不是回家了吗?”
    “我……”岳小川急忙望向身后,没发现什么暴露位置的元素,只有白墙。
    “你上当了,”楚天长像葫芦娃里的蛇精似的,夸张地hihihi冷笑,“说吧,你在哪呢?”
    唉,怪不得人家是硕士,而自己连大学都没考上……
    他无奈地啃了几下手指,随即才反应过来,自己刚才在搓脚。
    翌日中午,楚天长就来“探班”了。
    岳小川缩在军大衣里,脸上还带着脏兮兮的冻伤妆,正在吃招待所送来的盒饭,边嚼边说:“我都说了,我今天晚上就杀青,你非来。”
    “你不是不演戏了吗?”
    “我……我以前总演特务,汉奸,没演过抗联战士。我想体验一次,之后就不演了。”
    说“不”的时候,他不慎将一个饭粒喷在楚天长下巴,顿时双颊发烫。
    “骚瑞骚瑞……”他抬手正要拂去,只见后者舌尖一扫,吞下去了。
    吞下去了……
    “靠!太恶心了吧,你不是洁癖吗大哥?”岳小川心虚地四下张望。
    “对,我有洁癖哦,忘了。”楚天长咂咂嘴。
    “我去,你是天长吧?”导演举着盒饭靠近,惊喜地打招呼,“去年,刘老师六十大寿,咱们一起吃过饭。”
    楚天长望着他,回忆起对方是一位大几届的学长。他们攀谈片刻,楚天长借口说,自己是来拍白桦林的。
    学长羡慕道:“摄影太烧钱了,我都不敢有业余爱好,穷啊。”
    又问岳小川:“你们认识?”
    “一起工作过,朋友。”
    “你有这资源,还来我这当配角。”导演平易近人地调侃,飞速往嘴里扒饭,急着开工。
    第53章 白桦林里
    太阳落山时,岳小川壮烈牺牲了。
    他为掩护战友撤退,吸引了一小股伪军的火力。弹尽粮绝后,他英勇地用砍刀砍翻了几个敌人,身手利落。
    啪——
    他的腿中枪了。
    弹着点炸开血包,鲜血淋漓。
    啪啪——
    胸口和后背的四个血包同时爆裂,他被两颗子弹穿透了!
    他单膝跪地,握紧砍刀,用它支撑着身体。肺部受伤,热血上涌,他咬破嘴里的血包,让黏稠的猩红液体,从唇角落下。
    地面的残雪中绽出红花,十分刺目。
    一小股伪军将他团团围住。
    他低头咳出一口鲜血,抬眼望向敌人。圆亮的眸中没有畏惧,只燃烧着无尽的愤怒和恨意。
    “你们,你们这群走狗……”
    他知道,剪辑时此处应有大特写,所以憋红了眼。望向战友撤退的方向,他忽而释然,露出淡淡的微笑。或早或晚,胜利属于自己这边。
    敌人在劝降,他摇晃着站起来,用尽最后的力气,唱起《露营之歌》,随后仰面倒下。
    半睁着的双眼,渐渐褪去光彩,失去焦点。一滴热泪悬在眼角,映出如血残阳,将落未落。年轻的生命,永远定格在苍茫的白桦林中。
    伪军将尸体随意拖到路旁,继续追踪游击队其余成员。
    手持摄影机的镜头移开了,岳小川眨眨眼,缓和一下眼球的干涩,继续保持现有的姿势,因为马上会有大队的伪军经过。
    雪很冰,透心凉。他的右臂横在路上,被经过的伪军踢来踩去。鞋底碾过肉的滋味儿不好受,像小时候被妈妈狠掐,但他一动不动,咬牙等这几十人过去。
    楚天长在一旁看着,心狠狠地揪起来,生疼。
    这个傻子,死心眼,榆木疙瘩,像牛犊子一样倔强……
    导演都看不下去了,紧急叫停:“看着点胳膊!岳……岳小川,你咋不动动呢,你不疼啊?”
    岳小川喊道:“导演,我已经牺牲了,不能动!我一动就穿帮了。”
    副导演召回群演,对这几十号人马说:“来,重走一遍。大家注意脚下啊,不要踩到其他人的手。岳小川,你现在把胳膊往里收一点。”
    岳小川比个ok后归位。
    “卡!这条过。岳小川,你杀青啦。”导演招手,将他叫到身边,关掉对讲机后低声说,“你真不错,我对你的第一印象,就是个白白净净的小鲜肉,是我低估你了。既然你认识楚导,那一定要搞好关系。导演系上三届下三届,他是公认的头号才子,也是起点最高的。这几年不知道憋什么大招呢,有朝一日必定大鹏展翅。”
    他忙着包养男演员、伺候盆栽、做家政、喝酒戒酒呢,岳小川腹诽。
    莲藕般白嫩的手臂,像是被容嬷嬷掐过,片片淤青。
    将热毛巾敷在上面,楚天长冷冷瞥着他,“还好啊,这队伪军没有骑兵。要是被马蹄子踏一下,你这胳膊就变四截了。”
    “有马我肯定就动了啊,被踩几脚没事的。”岳小川隔着毛巾,在右臂上轻揉,热腾腾的蒸汽缓解了肿痛感。
    楚天长用意味深长的眼神细细打量他,“你让我想到一种动物。”
    “什么动物?”
    “耳朵长长的,大门牙……”
    “小兔兔!”岳小川笑着抢答。
    “是驴。”
    有这么追别人的吗?若是有男生对正在追求的女生说,你像驴,估计要注孤生了。
    岳小川心下不悦,表现在脸上,只听楚天长又说:“一头很可爱的小毛驴,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