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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说:你不是养了热带鱼吗,你去喜欢鱼,不要喜欢我。我没什么好的,我就是个绿茶屌。
我说:那你开除我吧。
他便沉默,之后恨恨地说:你这是第三者插足。
我早知道他会这样说,就说:好,我是小三。但是人家大老板有家室,所以你也是小三。咱们都不是什么好东西,不是挺配的吗?三三得九,在古代,九是尊贵而无穷的。
他自辩,自己不算是小三。因为大boss追求他时,说是正和妻子分割股权,马上就办离婚。他算是不知者无过。
我说:你不喜欢他。
他说:其实还是喜欢的,他只要不发脾气,就很好。
我又刺中要点:他出差两个月,你一点都不想他,还高兴得像只泰迪。
他不语,最后说:那也跟你没关系。
对了,他还把给我的备用钥匙收回,名曰:我怕你半夜入室偷袭我。
他说把我当朋友,所有的心事和往事都和我说,而我却想上他,真是龌龊至极。还说再也不要我帮忙涂药,再也不许我在他洗澡时送浴巾,也不许我注视他超过3秒。
我说:我确实有跟你睡觉的想法,但只占了10。
他问剩下的90是什么?
我说:就是单纯的喜欢而已。
然后他把我轰走了。
这几天,他只要一想到我喜欢他这件事,就会不受控制地想打我。他口口声声说烦我,却又离不开我。我明天要回家过年,他还说尽量初七就回来。
被人喜欢,是件多棒的事啊,他至于这样吗?
就在刚刚,我才后知后觉,他已经很久很久,没有正常恋爱过了。在他眼里,我和大boss都想占有他,而他偏偏还对我敞开了心扉,所以他被他自己气得要死。
哈哈,想到他跟自己怄气的样子,还挺可爱的。”
憋了这么久,终于告白了。岳小川想,小全子对他老板的暗恋,比自己对楚天长更久,也是个狠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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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到家了,你呢?”
“车已经进站了。”
给楚天长回完消息,岳小川望着窗外逐渐静止的建筑,心比脚下的火车更沉。
他家的生态环境是闭合的,也算是多年前的东北特色之一,那就是全家人几乎都在同个单位上班。或者说,整座小城,就是围绕一座工厂建起来的。
舅舅和叔叔是工友,舅妈和婶婶隔着几张桌子办公……想当年,爷爷和姥爷也是同条生产线上的。
他知道,踏进家门前,自己的“光辉事迹”已经被讨论了无数遍。
万一被碎嘴的人知道,几天就会轰动全厂,登上工厂的“热搜榜”,而父亲怕是退休前都抬不起头来。
第49章 旧地重游
窗外爆竹声声,电视里歌舞升平,家中氛围出奇的祥和。
可这份诡异的宁静,像极了龙卷风的风眼。岳小川几乎能感觉到,不远处呼啸的狂风和飞沙走石。
父亲在捏核桃,母亲则抓了一把五香瓜子,静静地看春晚。
“爸,这几天血压还正常吗?”岳小川小心翼翼地问。
“挺好的,本来我就没有高血压,那都是暂时的。”
“哦。”他不适应这份安静,又问,“你们没什么想问我的吗?”
“没啥想问的,都问百度了。”父亲狠狠捏碎一枚核桃,捡出果仁扔进老婆嘴里,“我和你妈三观尽毁。”
“我有问题,”母亲举起手,犹豫道,“川川,你能不能勉强结个婚?找个磕碜的,也算帮她家改善基因。”
“妈,你换位思考一下……”他早已料到这个,“人家女孩也是娘生的,你想想,她妈妈知道了我的事,还不得伤心死。”
“都这样了,还结啥婚?可别坑人了!”父亲厉声指责,“他这个基因就有问题,可别搅和别人家的基因了。”
“那我们死了之后,他连个家都没有,生病了都没人管。”
“让他自生自灭。对了,不是还有那个潜规则吗?”
母亲焦急地在沙发上颠了几下,“我觉得潜规则不行,富二代都不靠谱。那小子太矫情了,吃橘子还要把上面白线线去掉。”
“对,而且他太尖了,把咱们忽悠够呛。”
岳小川呆望着电视中的盛世之景,听他们讨论楚天长到底靠不靠谱、有没有搞潜规则。他想说些什么,又插不上话。
初四夜里,他没有留在家中和表兄弟玩牌,而是独自外出,放了两盒烟花。
烟花就像方便面,包装纸上的图像仅供参考。他仰望毫不绚烂的,屁似的烟花,意外接到王三一电话。
“老楚进医院了,酒精中毒。”那边的声音低沉喑哑,“我知道你在家呢,可我想你们已经和好了,还是有必要告诉你一下。”
岳小川胸口一紧,在确认楚天长已经脱险后,才缓过一口气来。
“他家里知道了吗?”
“没敢说,他爸都七十多了,着急上火再有个好歹。而且,他家不知道他酗酒。”
楚天长的几个好友目前都不在j城,而王三一明天起又要陪妻子回娘家,这才给岳小川打了电话。
“你要是不方便过来,我就雇个人盯着他。总之,医生说了,再喝就成从动物变植物了。”
“我尽量坐明早的飞机。”
岳小川飞速收拾东西时,四周鸦雀无声,仿佛他在表演魔术。
几个表兄弟举着牌欲言又止,父母的脸更是阴云密布。
“非得你去?我看你改名叫约汉得了。”父亲冷冰冰地讥讽,“叫岳小汉。”
“首先声明,目前我们只是朋友。”他扶起行李箱,开始穿衣服,“正因为是朋友,我才不能不管他。这几年他没少照顾我,做人得讲义气。等他朋友都过完年了,我就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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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了飞机,岳小川一路小炮。坐进车里,王三一朝他笑笑:“好久不见,你胖了点。”
“王老师过年好,他醒了吗?”
“醒了,我走的时候正给自己削苹果呢,削出一根完整的苹果皮……强迫症欢乐多啊。”
持续了整个旅途的焦虑终于得以抒解,岳小川低声骂了一句,随后问:“他怎么中毒的?”
“昨天下午,我去他家借相机,进门时正喝着呢,没一会儿就栽了。没给我吓死,还以为他中风了。”王三一惊魂未定地摇着头,“然后就叫了120嘛,又是洗胃又是抢救。”
岳小川跟在王三一身后走进病房时,楚天长正半靠在床头小憩,腿上摊着本电影杂志,手背还贴着医用胶布。
“啪——”一声脆响过后,他猛地惊醒,捂住又痛又麻的右颊,那感觉像是被马蜂蛰了。
“什么东西?”他恍惚地左右顾盼,望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