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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来。
    他游到泳池正中,反复拍摄仓惶逃跑这一段,ng数次后终于通过。
    随后驼着背坐在岸边,头刚出水,就烫得会直接将水迹蒸干似的,眼前阵阵发黑。本以为今日工作迎来尾声,谁知楚天长又要将潜泳的部分重拍两次,因为要“多些素材以便剪辑时筛选”。
    再次下水时,他突然意识到,楚导演搞不好是……在给自己穿小鞋。
    他倒要看看,这鞋能有多夹脚。
    “x场x镜4次。”
    岳小川扎进水里,还没看到原谅色道具,就眼前一黑。
    监视器里,那具白皙修长的身躯,脸朝下浮在水面。
    楚天长呼吸一滞,立刻从监视器后杀出,冲向拍摄场地,紧随场工身后跃入泳池。
    “导演怎么也跳下去了!”有人喊。
    有急救经验的场工将岳小川身体放平,刚抬起他的下颌,他就咳出一口水来,却依旧双目紧闭。
    “这就没事了导演,不算溺水。”场工拦住要扑上去展开人工呼吸的导演。
    “那他怎么没醒?”楚天长夺过对方手里的浴巾,焦急地为岳小川擦拭脸部和身体。
    触及额头,一片滚烫。
    第23章 还是朋友
    王三一让其他工作人员先回去,随后厉声呵斥:“老楚,你发什么神经,是不是故意折腾他?”
    “你小点声……我没有,我只想把他拍得更完美一些。他早说不舒服,我就不拍了。”看着双颊红扑扑如沉睡的迪士尼白雪公主的岳小川,楚天长不知该如何解释,这并非职业道德的问题。
    他和王三一师出同门,但后者明显缺乏对美感的执拗和狂热。
    “你回去休息吧,我在这看着他。”王三一说。
    “我来吧,”楚天长霸占着病床边唯一的椅子,递上房卡,“拜托你回宾馆,帮我把电脑和分镜图带来。”
    岳小川睡得很香,嘴角微微上翘,不知在笑什么。楚天长凝望着他,伸出一根手指,从眉骨到山根,从鼻尖到下唇,翻山越岭地勾勒着。
    想起他故意气自己,又收回手,把枕巾盖在岳小川脸上,不想再看。
    过一会,又觉得这样像是死了,便气恼地把枕巾掀开。忽然,从走廊传来震耳欲聋的手机铃声:掀起你的盖头来——
    紧接着,一个大嗓门男子接起电话。
    楚天长从椅子上蹿起来,拉开门低声道:“这是医院,请保持安静。”
    床上,岳小川红唇微张,又打起了猫咪似的小呼噜,还嘟嘟囔囔地梦呓:“肥牛……楚老师……五花肉……芝士就是力量……”
    “嘀咕什么呢,你在梦里把我炖了吗?”楚天长嗤笑一声。
    “微麻微辣不加糖醋……”
    “今天呢,也不能全怪我,你不说,我怎么知道你在发烧。我又不能随随便便去摸演员,影响多不好。”楚天长喃喃自语,环视这间多人大病房,见无人注意自己,便偷偷勾起岳小川的手指,“成天南拳和北腿,少林武当功,太极八卦连环掌的……我t还以为你有多抗折腾。”
    “看着点,没了喊人。”
    突如其来的动静,令楚天长连忙松手,心下一凛。
    “什么没了?”
    护士指指吊瓶。
    浓密的睫毛如蝶翅般颤动几下,忽地掀开,露出一对明眸来。
    岳小川眯起眼,盯着雪白的天花板,头脑一片清明,通体舒畅如获新生。手边有个毛茸茸的玩意儿,他抓住搓了搓。
    “放开我脑袋。”物体振动发声。
    “楚老师,是你呀。”
    “没事了?赶紧的,吃完早饭回宾馆洗个澡,下次生病了记得报备,免得耽误拍摄进度。”楚天长抬起头,捂住脸吞回一个滔天哈欠。
    “你在这睡的?”岳小川望着他微微蓬乱的头发,和泛着血丝的双眼。胡茬也冒出来了。
    “刚来不久。”楚天长暗暗扭动酸痛的肩背,“想吃什么,医院有食堂,我去给你买点。”
    “小米粥还有包子吧,”岳小川叫住立即起身的男人,“要素馅的。”
    去食堂前,楚天长匆匆赶到附近的便利店,买来洗漱用品将自己收拾利索,捎带一小瓶白酒。
    “楚老师,等下要工作哎,你一身酒气真的好吗?”岳小川啃着西葫芦鸡蛋馅包子,看他滋溜滋溜地用蒸饺就酒。
    “多吃点口香糖就行了,吃饺子怎么能不喝酒呢。”
    饺子就酒,无法反驳。
    “昨晚,你是不是给我穿小鞋?”岳小川很直接地问。
    “我只是对那段镜头不满意……我为什么要给你穿小鞋?”楚天长皱起眉反问。
    “因为你气我在小马那过夜,因为你有洁癖。”
    “……顶多膈应,但谈不上生气。你搞八国联军我也不气,这是你的个人自由。”
    他们陷入短暂的沉默。
    岳小川抬起嘴角苦笑,心想,还好没有自我放逐,人家好像真的不气。
    他缓和一下苦涩的心绪,调侃道:“你少喝点吧,这个喝法,再怎么健身都不好使,不出十年你的肝就废了。别人是男人四十一枝花,你是病秧子。”
    “那又怎么样,长寿有长寿的活法,短命有短命的精彩。有的人命长,豆大的长明灯罢了。有的人命短,烟花般轰轰烈烈。”
    可是,楚天长略过了一种常见可能。既短命,又平凡。
    “你倒是看得开,”岳小川呵呵地笑,“我还指望你多提携我几年呢。”
    “几年?”楚天长的语气,像讥讽这个时间跨度,又像在真的反问,“如果你再像前天晚上那样,给我来一出在暴雨中呼喊,可就没法玩了。”
    岳小川刚咽下一口包子,顿时如鲠在喉,垂眼道:“几年呢,这我说的不算。但歌里不是唱吗,朋友一生一起走。”
    楚天长没说话。
    他真的想过,跟岳小川当一辈子朋友,是件不错的事。这条纽带维系着恰到好处的亲密,又不会勒得人喘不过气来。没有开始,就没有结束。
    见他不语,岳小川小心翼翼地伸着脖子,问了句:“楚老师,我们还是朋友吧?”
    “朋友在一起,该是奔着开心去的。”
    “我保证再也不哭了。”岳小川松了口气,“前天夜里,突然得知这么重量级的八卦,我情绪有点激动。朋友间,也会闹别扭的嘛。我只是心里嫉妒,有点不服气而已。”
    “那就好。”
    岳小川端起塑料餐盒盛装的小米粥,手腕有些无力,左手的针眼四周又一片淤青,动就疼。
    他奢想楚天长会喂自己喝粥,可是,连伞都不肯同撑,怎么可能……
    “用我喂你吗?”见他手抖得帕金森似的,楚天长忍不住问。
    岳小川立刻把粥递过来,同时期待地张开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