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是一个被抛弃的可怜虫而已。
    “那我们走吧，你爸爸和弟弟已经在外面等着我们了。”
    夏梓姝乖巧地点了点头，和黎婷一齐朝着门外走去。
    “为什么？”
    一道沙哑的声线成功让黎婷的脚步停下来。
    “我不乖吗？”
    黎明抬起头看着黎婷，眼里有，晶莹闪烁，却始终克制着不让那晶莹滴落。
    因为妈妈说过，她最讨厌她哭。
    所以，就算现在她再想哭，也还是极力忍耐。
    黎婷静静地看着黎明的脸，不语。
    在黎明如同等待审判的一分钟里，她感觉像过了一个世纪。
    良久，黎明听到那人对她说： “你很乖。”
    “那你带我走好不好……”
    “我以后会更听你的话，你让我做什么我就做什么。”
    “妈，别丢下我，求求你……”
    黎明的声音越来越低，到最后一句的时候，声音几乎轻不可闻。
    在妈妈面前，她总是这样卑微地请求着。
    求她的疼爱，求她的温柔，求……
    她的不抛弃。
    “不好。”
    依旧是这样冷漠的语气，就连半分解释都没有，就这样轻易地将她的所有希望全部碾灭。
    “那你究竟为什么要生下我？”终于再也无法克制的黎明大声质问，声嘶力竭，眼泪也决堤般涌泄出来。
    夏梓姝饶有兴趣地看着哭着的黎明，心中盈满了兴奋和愉悦。因为这是她第一次从黎明这张漂亮的脸蛋上看见眼泪。
    夏梓姝就这样在一旁抱着手臂冷眼旁观黎明母女两个对话，在心底无声对黎明说道：
    所以我们两个，还是你更可怜。
    “妈妈，我们该走了。”夏梓姝亲昵地摇了摇黎婷的手臂，撒娇道。
    “嗯。”黎婷应了一声夏梓姝，两人便提着行李箱一起向门外走去，在走到门口时，黎婷回头。
    “我也很后悔……生下你……”
    黎婷在留给黎明最后一个背影后，就这样，永远的在黎明的世界里消失了。
    “啪——”
    随着夏家别墅的大门被缓缓合上，黎明望向黎婷的视线也被彻底隔断。
    空荡荡的别墅里，华丽到极致的灯下。女孩躺在地毯上蜷缩着，暖色灯光里是女孩凌乱地铺散在地上的墨色长发和苍白的皮肤。
    在黑与白的映衬下，那红，愈发显得刺眼。
    “后悔……”
    “生下我吗？”
    寂静中细碎的哽咽声在没有第二个人的客厅里响起，慢慢地，那哽咽声愈演愈烈，直至变成嚎啕大哭。
    撕裂般的哭声里，女孩压抑了十二年未流过的眼泪混合着血迹一同染红了白色的地毯。
    夜幕低垂，来自异生物的吼叫声再次环绕整个城市。
    夏家空荡荡的别墅，伴随着不属于人类的嘶吼，门外传来了一声又一声的撞击声。
    ……
    ☆、失眠
    黎明擦了下额角出的汗，平复着急促的呼吸，她已经很久都没有做过这个梦了。
    想下床倒杯水，侧头却看见黎歌又把身上的被子踢了下来。
    小丫头声称她手臂受伤行动不便，非要留下来说要照顾她，赖在她房间里就睡了，半夜她给她光是拉被子就拉了三回。
    黎明无奈地笑了一下，将被子给她拉了回去盖好。
    黑暗中，杯子里的水在小夜灯朦胧的光下冒着袅袅热气，黎明坐在椅子上盯着那缕缥缈的烟发呆。
    手机铃声打断了黎明有些飘散的思绪。手机上的时间显示着凌晨2:39，黎明按下了接通键。
    “阿令，怎么了？这么晚了还没睡么？”
    四周万籁俱寂，不知道是不是夜太深自己刚从梦里醒来的缘故，电话里少年的呼吸声有些听不真切。
    少年的声音轻飘飘的，听起来很遥远，答非所问：“姐姐的胳膊还疼吗？”
    黎明愣了一下这才想起来萧令今天也看了她的直播，想到少年也许是被那个画面吓到了，黎明可以的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轻松。
    “其实只是看着可怕，不怎么疼的。”
    骗人。
    萧令沉默着将这两个字咽下。
    天知道她冲向车的时候，他有多害怕，一颗心差点停滞跳动。
    “姐姐，我可以对你生气吗？”
    噗！像这样生气还要一本正经过来征求同意的，黎明还是第一次见到。
    这可爱程度超标了吧？
    黎明挺住想笑的欲望，故意反问道：“阿令生气了吗？”
    “嗯，我很生气。”
    “……也很害怕。”
    少年的清冽低沉的声音传过来，黎明没有来的感觉心尖泛起一阵痒意，尤其是在听到对方在说他害怕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