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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边引路,一边道:“实不相瞒,藏书馆目前只建了个院子,里头统共十来间空屋子,您老要从零开始呢。”
柳擎满意她的态度,笑道:“你就是子坚喜欢那孩子吧?”
傅振羽老脸一红,嗔道:“您老别乱说!”
柳擎便不满意了,对仓子坚不满,他说:“啧啧,臭小子不行啊。想我当年,看上新搬来的邻家女孩,各种手段一出,不上一年,把人娶回了家。”
傅振羽到底是傅振羽,便是脸红,依旧很强悍,听了这话,道:“那我和老先生当是一样的人。若是瞧上邻家儿郎,半年内必定把自己给嫁过去!”
柳擎目瞪口呆。
仓子坚和傅振商赶到,才让他回神。当着他的面,傅振羽径自对仓子坚道:“大师兄,这不怪我,方才我只说了藏书阁只有十来间空房子,柳老就成这样了。”
“哈哈哈哈……”
柳擎一阵爽朗的笑声迎风而出,飘得极远。待见了傅山长夫妇后,他对南湖书院就更满意了。傅振羽、仓子坚去给他收拾房舍的功夫,他对傅山长深深鞠躬,并道:“子坚姐弟原是投奔我来的,只是老朽无能,未能及时接到人。傅山长宅心仁厚,老朽代李家,谢过傅山长。”
一句话,道出仓子坚本姓。
傅山长在傅母的搀扶下,下榻拉人,一直摆手,傅母便代他道:“老先生不必客气,子坚是个好孩子。自打他来了我们家,我们家这日子好了许多,他啊,是我家的福星。”
柳擎想着自己的辈分,便没为难傅家这对夫妇。
重新落座,傅母忍不住好奇了一嘴,问:“老先生和子坚哪个亲人有亲戚?”
柳擎咧嘴一笑,满目尽是洒脱,同时道:“并无亲戚关系。我那儿子死得不对劲,是李阁老替他平的冤,也叫李阁老被上头记恨上了。八年前,李家出事之际,我已是孤身一人,别人怕那九千岁,我这把老骨头,可不会怕的!”
亲朋好友都有家小,收留朝廷通缉要犯,定然避而不及。柳擎不同,他无家小不说,唯一的儿子,又是被那九千岁折磨而死。能收留李氏后人,他求之不得。
傅母不懂这些曲曲折折,傅山长却凭前一句,判断出柳擎的儿子必定不凡。柳姓不常见,待家去时,他问问两位伯伯才是。
柳擎就这么住在了南湖书院,饭菜是傅振羽做,其他杂事,仓子坚代劳。除了没书伺候,柳擎觉得日子还不错。
仓子坚自“光明正大”表明心意,便时常出入竹院。傅振商这个小耳报神也说过几次,傅母只道:“你好好读你的书,待书院正式招人,你定要和他们一同进学的。”
一句话吓得傅振商躲进书房。
四书他还没背完好么!
仓子坚找傅振羽,确实也都为公事。
书院招生第一条,入学考试是必须的,卷子傅振羽一口气折腾了九科,基本照搬唐朝之科举。仓子坚本想拒绝,但想着,这未必不是一条路子,便由她去了;接下来又是入学流程,傅振羽规规矩矩地参考着各大书院的模式,流程都对,就是过程有点复杂……
总之,种种下来,他都觉得傅振羽那些法子,虽然不大合规矩,但也不是不能忍。每当妥协,他就来句:“师妹非要如此,也不是不可以,谁叫你是师妹呢。”
极其暧昧。
傅振羽每每都想掐死他,但他又一直没明言,鸡贼得紧,傅振羽只能暗恨。
眼看到了五月底,童掌柜来了。
仓子坚丢下书,与傅振羽一道见了他。
童掌柜一看大牢头在,规规矩矩地汇报,今日来为两件事。第一件,是奉上南湖书院老二钱文举的信。
信中,钱文举表示退居故里的太医正邱为民,擅心肺之症。可邱医正因为年迈告老,便是不想客死他乡。无论钱文举砸多少银子,他都不肯离开故土。
邱医正听了傅山长的病情,只道:“四十不到的人,又不是病的下不了榻,真想求医,直接过来便是,又不是相隔万里。”
是不到万里,但曲曲折折两千里,以时下的交通来说,太要命了。站在这个角度,傅振羽就没法责怪邱医正不肯赴内陆就医。
仓子坚却是背书一般,道:“汝宁坐车至洛阳,由洛阳到淮阳乘船;淮阳换马车到徐州,徐州自京杭运河到苏州。两段马车两段水运,换乘七次,若有熟悉道路的,半个月便可抵达苏州,也不是不可行。”
傅振羽的地理不算特别糟糕,但没好到把这些古今地名整合到一起。听完这一通后,地理位置还没搞明白,但数算她已经明白,忙道:“两马车两水运,不是换三次即可么?”
马车换船,船换马,马换船,到了。
不必仓子坚回答,童掌柜已道:“到了苏州府,再去邱家,定然还是马车。洛阳至淮阳水道,中间要从长渠换到淮河线,需要一次换船;徐州到苏州,虽都是京杭运河,但分三段,要换两次船,共计七次。”
仓子坚便看着童掌柜道:“看来,童掌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