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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青林便问为何少了一个婢子。
花泣叹了口气,只说水心犯了错,被臻氏罚了几板子,谁想水心这么不经揍,就这么去了,轻描淡写的带了过去,叶青林也没说什么,毕竟侯府那么大,奴婢多的是,犯错被打死的也时常都有,算不得什么大事,只说如果人手少,可以去物色几个得力的带孩子,免得水灵一个人忙不过来。
花泣摇头,叶青林时常不在,自己这么招人仇恨,还是不要去买贴身丫头了,免得又被人拿着开刀还要受罪,有水灵带着也就够了,何况流云白天也会来帮忙。
对于水心的事,和吴氏的死,花泣已经不想开口和叶青林提起,叶青林事情多,很是忙碌,难得回来陪陪她和儿子,若再用这些事情去烦他,那他又得冲到臻氏那里去,闹得不可开交,连陪她的那点时间都没有了,何况,那件事,自己已经解决,该报应的已报应,也就没有必要再去说,以后的日子这么长,叶青林不可能日日守在她的身边,她总要自己学会去处理那些任何后宅女人都要面对的明争暗斗。
叶闰卿病的越来越虚弱,开始慢慢话越说越少,张嘴很费力气的样子,好像随时就能去了,侯府上下都开始着急。
花泣去给自己的家公请安,看见叶闰卿的病态,有如当年自己的亲爹花长亭病时那般,骨瘦如柴的,心里也暗暗想着,这叶闰卿大约也是快了。
既然到这程度了,那有些事就得问清楚,免得他两腿一蹬死翘翘了,再没有人能知道。
“父亲大人,你可认识我爹?”花泣端着药碗伺候着,看身旁没人了才极轻的问了声。
“谁?”叶闰卿体弱气虚,吐出那一个字都觉气若游丝。
“花长亭,平元二十四年和二十七年考过乡试,没能上榜!”花泣清晰的咬着字回答。
叶闰卿原本没什么精神,听见花泣说的这个名字竟然身躯微微一震,缓缓抬起抖动的手臂,伸出手指着花泣,张口许久才艰难的说了句:“你......是她的女儿?”。
花泣点头,看叶闰卿开始要咳嗽的样子,忙把他扶正一些轻扫着心口,这种问话速度真是费老大劲了。
咳完了,叶闰卿眯缝着眼仔细的看着花泣,许久又道了声:“像......眼神像她......”
“父亲大人,我生的像我娘,可不像我爹,你说说,你是怎么认识我爹的?”花泣以为叶闰卿病糊涂了,自己明明长的像自己的娘亲,他竟然说像她爹花长亭。
叶闰卿说话很费力,每次开口都要张嘴老久才能颤颤的说出些简短的字:“长亭与本侯乃同窗......那时......”说几字就得咳几下,然后再断断续续的说下去。
“如何?”花泣有些着急。
......
花泣从叶闰卿的正院一路走回桃源阁的时候,是极力含着泪的。
费了老大力气,终于从叶闰卿那里了解到,当年自己亲爹花长亭的一些往事,知道了这些,也就能理解花长亭为什么过不去秦书玉落榜这个坎,郁郁而终了。
平元二十一年,花长亭考过了院试得了生员,倾尽所有才入了宁阳城的泰安书院读书,以期能在三年后,考取会试,花长亭是个穷困落魄的书生,却才华横溢,得老夫子赏识,时常接济他,领回家吃饭时,老夫子的女儿挽茹一眼就相中了花长亭,可花长亭自知穷困潦倒,不敢随意对挽茹有所表示,他知道她,自己的一个同窗一直仰慕着她,时常和花长亭谈天提起老夫子的这个女儿,这个同窗还是个贵族的公子,有财有势,自己是万万比不上,只暗暗发誓一定要考中举子,再考贡士,直到进士金榜题名衣锦还乡,才有资格站在挽茹跟前,给她一个安稳的家庭。
花长亭的才华并没有得到老天的认可,平元二十四年乡试放榜之时,桂榜之上没有花长亭的名字,二十五个名额,无一个是他,也曾灰心了许久,甚至怀疑自己所学是否学入歧途读了死书,然老夫子对他极为有信心,鼓励他三年后重考,花长亭受了老夫子的影响,重新拿起书本一头扎进去钻心研读,对自己的日常事务完全没有理会,每每等他研习完一本书稍事停下来歇息的片刻,才发觉,自己的衣服被洗的干干净净,长榻被收拾的整整齐齐,地面光洁照人,窗台纤尘不染,桌上茶水始终保持温热,为他做这一切的是老夫子的女儿挽茹,这么好的一个女子,整日毫无怨言的默默做着一切,哪怕花长亭看书看的入迷,甚至都没有抬起头来看过她一眼。
一个女子能做到这份上,需要极大的勇气,总不能连那层窗户纸都要这个羞怯的女子来捅破,花长亭犹豫了许久,才对挽茹表明了心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