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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多大的把柄?
就算退一万步讲,真的是索洛纳扎罗夫,反而更不好办。这使整件事变成了政治斗争的戏码,是波黑政府军和人民军之间的斗争。除非塞尔维亚即刻向波黑宣战,否则他们只能吃这个闷亏,甘拜下风。别说人民军没有确凿证据证明索洛纳扎罗夫的确是录音者,就算有,一个国家向另外一个国家宣战这么大的事情,总要建立在合理的理由上,总不能以后在历史课本上写,塞尔维亚是因为被波黑曝光了腐败问题,向波黑宣战。这样的历史传下去,到底是谁丢脸?
“军部让我无论能否得到情报,拷问结束后立刻射杀你。”格林金斯也不隐瞒:“林,我很抱歉。”
他很少这么叫林奈,这是长辈对晚辈的昵称。但林奈还没心情关心自己的下场:“你还没告诉我,为什么雷托已经危在旦夕?”
“原来你还是担心他的。”格林金斯调侃:“不过这次他是自作孽。我们培养了一个克罗地亚间谍,从前是俘虏,正好还是索洛纳扎罗夫的挚友,两个人关系非常密切。这个间谍回到波黑后,暗中帮助联系克罗地亚民间雇佣兵支援贝尔拉莫维奇打了粮食战,结果现在克罗地亚反应过来有内鬼,在全面清查,怀疑到了我们的小间谍身上。和他过从甚密的索洛纳扎罗夫当然也有通敌的嫌疑,听说军方已经扣住索洛纳扎罗夫了。他是交友不慎呢。”
林奈暗暗吃惊。艾力克·勃朗拉沃竟然真的是塞尔维亚的间谍!
他是被塞尔维亚人洗脑了吗?还是为了生存必须做间谍?是他联系了雇佣兵给贝尔拉莫维奇借兵?一旦借兵,波黑和塞尔维亚之间就出现了嫌隙,原本良好的盟友关系岌岌可危。这的确是塞尔维亚乐见的。但看看这场战争的结果——波黑赢了,粮食拿到了。但勃朗拉沃自己暴露了身份,连累了多年的挚友。最关键的是,塞尔维亚仗打输了,还连带着名声几乎无可挽回,处心积虑安插的暗哨也被轻易拔除。
转了一圈,最惨的依旧是塞尔维亚。这像什么话?哪有搞间谍活动搞得自己损失惨重,反而让敌方大获全胜的?这是哪门子的间谍?
这根本不符合常理!
可格林金斯都亲口承认勃朗拉沃就是间谍了,难道还能有假?
林奈一时脑袋很乱,理不出个思绪来。他直觉艾力克·勃朗拉沃这件事没有那么简单。就算一个人当间谍能当成这个糟糕的样子,塞尔维亚为什么还能放心他来承担这份工作?人民军还不至于离谱至此。如果勃朗拉沃坐实间谍罪,雷托必不能善终,他是当真无辜受牵连,还是勃朗拉沃蓄意陷害?波黑政府军本来就不愿意雷托出风头,有没有可能在这件事上也有参与?塞尔维亚、克罗地亚、波黑这三个民族搅合在一起,关系错综复杂,这池浑水到底还有多深,还有没有其他势力参与,林奈一下子很难得到答案。
“好了,该说的我都说了。”格林金斯站起来,去拿身后的枪:“我希望你能谅解我,我首先是军人,然后才是你的老师。既然军部有命令,我不得不执行。”他把枪口对准了林奈。
林奈定定看着那口黑洞洞的枪管,目光镇定:“老师,我们来打个赌吧。”
第40章 乌有之乡
“老师,我们来打个赌吧。”
格林金斯拉开了保险栓。
林奈四平八稳地坐在原地,甚至脸上带笑:“最后一次赌约,看看我们俩究竟谁技高一筹。”他知道格林金斯要做什么:“军部给你的任务,不仅仅是杀了我吧?不然不用劳动您老人家长途跋涉跑到萨拉热窝来。你说你们想破坏独立公投,想阻止波黑独立,而且你说关键点在投票的人,”他的逻辑很清楚:“我来猜猜,投票的人都是波黑公民,但是你们不可能把所有住在波黑的异族都杀了,那就只能杀几个关键人物,比如最近到访波黑的克罗地亚议员?这一届议会成员是真正通过民选走上调的,号召力非同凡响不是吗?”
格林金斯没有承认:“仅仅杀一个议员就能挽回投票结果,你也想得太天真了。”
到这时候,林奈已经确定整个事情的真相了:“不,杀人是第二步。第一步已经完成了,勃朗拉沃首先借兵给塞尔维亚就是第一步,首先挑拨波黑和克罗地亚的关系,使两国生了嫌隙。然后你们再杀掉议员,嫁祸给波黑,彻底离间两国。一旦盟约失效,克族的那部分选票就真的可能不给波黑了。波黑三大民族,如果塞族和克族的票都拿不到,波黑独立就真的岌岌可危了,不是吗?这个连环计确实不错。”
格林金斯冷冷地说:“你到底想说什么?”
“我们来比赛吧,老师,最后一场我们两个人之间的比赛。看看我们俩到底谁能杀了对方。你不想知道我这几年有没有长进吗?”
“你要是有长进,现在就不会落在我手里。这次作业我要给你打不及格了,林。”
“但你赢得憋屈。你不想我们站在对等的位置上真刀真枪打一场吗?”
格林金斯的确犹豫了。林奈的这个提议拨乱了他平静已久的神经。他退居二线已经很久了,但是他身体里的血性没有退下去。隐居的生活虽然安逸温馨,可他到底当了一辈子的军人,长久地不拿枪不打仗,他总觉得有点失落。他想战斗,想上战场,他太想念一线的残酷的生活,如果一个军人不能上战场,还有什么意思呢?南斯拉夫能和他抗衡的狙击手不多,如果能够在最终退休之前,打一场风风光光的仗,倒也不失一个痛快的退场。
理智告诉格林金斯,这个决定非常危险。林奈和他如果真的站在同一片战场上,他还真是说不好谁能赢。况且他是有家庭的人,他的妻子还等着他回家,一大把年纪的人了不应该再像年轻人一样玩了,今天把林奈放走,要再抓到他就很难了。
“老师,算了吧,你根本就不是过田园生活的那种人。”林奈嘲讽道:“别人不知道,我还不清楚吗?你要是能在乡下呆得住,根本就不会答应军部的这个命令。你已经退休了,他们就算去请你,你也有理由不答应的。你答应了,你想念这里,你根本控制不住自己。”
格林金斯定定看着他,手指僵在手枪的保险栓上。
不料仅仅一念之间,林奈突然爆起,从椅子上跳起来就往他身前扑,手刀带着淋淋鲜血横扫而来,一把打掉了他手里的枪。格林金斯反应也快,向后一避,这才看清楚他手里用来隔断捆绳的东西——
那是一枚细小锋利的铁片,如芒芒寒星,被林奈捏在指尖。他血肉模糊的手指暗示了,铁片原本是埋在了指甲下面的肉里,只要拔掉指甲盖,将铁片从肉里扯出来,就能撬锁、割绳、开机关,关键时刻的确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