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6
不妨等一等,我们很快就结束了,撤退后你们只管随意。”
男人胸前还挂着一把AK47:“恐怕要打扰了,我们现在就必须进去。”
“有相关文件么?没有官方文件,恕我不能遵命。”
花头巾收敛了笑容,他踏进一步,和雷托之间只有不到十五公分的距离:“听着,上校,我没有太多时间浪费。我知道你是来干什么的,你也知道我是来干什么的。”他指着背后的飞机:“这些面粉和土豆,我们要定了。所以,在我还没有用我的AK把你的蛋射穿之前,我奉劝你们乖乖让开,让我和我的兄弟们把东西带走。”
雷托当真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胯,仿佛犹豫了一下。花头巾以为他有所忌讳,还要嘲讽,不料对方以迅雷不急掩耳之势突然伸手,猛地袭向他的两腿之间,私密的器官一把被人抓在手里,力道大得几乎立刻碎掉,他来不及呼叫,只听雷托用冰冷的声音说——
“噢,原来你也是个男人啊。我还以为你不是所以才这么着急想要别人的睾丸。”
说罢他手腕一转,五指扣着掌心里那块肉一个用力,只听到肉块撕裂的滋啦声,那花头巾惨叫,两腿软倒双膝直接跪在地上。
他身后的武装人员已经举枪,一排G3齐刷刷对准了这位波黑政府军上校。但没有人敢第一个开枪。
雷托置若无物,冷静地扫视一眼眼前黑压压的人群:“想带粮食走?没问题。各位先要有信心能从这个地方活着出去。”
花头巾被硬生生扯掉了睾丸,气得鼻子都歪了,躺在地上扯着自己的AK对着雷托就是一枪:“婊子养的穆斯林,去死吧!”
他们俩之间的距离可能还不够一把AK那么长,就这样他竟然还没有打中。大概是疼得视线都是晕的,子弹贴着雷托的腿肚子射了过去。雷托往侧方一扑,就地打了个滚躲进了大楼内侧,就着躺着的姿势一脚将门踹上。合金门板在扣上的瞬间被密集的子弹轰成了网筛!
两方正式交战。前锋小队在大楼两侧早已就位,等的就是这一声枪响,小队队长一招手,M14冲着这群塞族武装无情地射击。强节奏的枪响几乎把楼顶直升机的声音盖过去。
雷托带着两个机枪手退后,隔着门压制对方火力,火药味是他唯一能闻到的味道,浓烈到几乎让他以为他的鼻子能在这样恐怖的温度里燃烧起来。
有人在他身后高喊一声:“RPG——”
后方塞族的火箭弹正击中合金门板,那扇可怜的金属门终于从门框的束缚中挣脱,在炸开的炮火中断裂成两截,往空中翻了一百八十度哐当摔在地上。
雷托趴倒在地上,火箭弹带起的热浪烧得他背上发烫。大楼在炮火中震了震,地板上破碎的沙石战战发抖,天花板不断掉下细碎的漆斑落在头顶,纷纷扬扬仿佛下了一场大雪。火箭炮弹击中了他们身后的承重柱,那柱子没有任何反抗碎成了齑粉。
机枪手确认安全扶起雷托:“上校,没事吧?”
雷托摇头,架着枪继续回击。小羚羊在他们头上盘旋,机上的枪手手扶加特林朝着塞尔维亚人持续开火,子弹如注,一时间视线内除了闪烁的高亮的火花,什么都看不清楚。残酷的加特林立刻带来了实效,从空中压迫而来的火力有效地暂时击退了门口的塞族武装。
对方利用悍马车队在离门口不到五十米的地方拉起防线,第二枚火箭弹冲着小羚羊的尾翼轰了过去,飞行员斜过四十五度角堪堪躲掉了那只火箭炮,但小羚羊不得不提升高度暂时离开战场。两方的防线拉锯在门口使战局焦灼起来。
“他们轻敌了。”雷托一边换弹匣一边说:“估计会叫支援部队,如果人太多,我们就会很麻烦。这里还有平民,战局一旦扩大,会出现大量平民伤亡。”
说罢,他拿起呼叫机:“G11,这里是索洛纳扎罗夫,我需要你带着小队提前疏散楼里的平民,再说一次,疏散大楼里的所有平民,完毕。”
“猫鼬”队长显得很冷静:“G11收到!我们有一名重伤伤员,请求送反医疗,完毕。”
“收到。”雷托还是打算叫上撤退部队:“G27,这里是索洛纳扎罗夫,我需要你的车队立刻到达货运大楼,送反重伤伤员并帮助疏散平民。完毕。”
撤退部队回答:“收到!车队五分钟内到达!完毕!”
机枪声没有断过,战场上联络几乎都是用吼,雷托把呼叫机还给通信兵,拉开嗓子高呼一声:“支援车队还有五分钟到达!五分钟!都他妈给我把这道门守住了!”
装甲车厚实的车轮压过缓冲带飚了出去,瓦尔特好不容易稍微缓和的心跳立刻加速起来。隔着车板的缝隙,街道的风景飞速地从他眼中掠过去,他能看到远远的从机场附近飘来的黑烟。他觉得肾上腺素已经高得不能再高了,几乎可以听到枪声,悍马这时候在街口拐了个弯,他没坐稳,身子随着车甩了出去直接撞在旁边老兵的枪上,差点当场吐出来!
“嘿,你还好吧?”老兵用微妙的表情看他。
瓦尔特摇摇头,做了一个坚强的表情:“没事,我没事。”
这么两句话的功夫车队已经进入机场范围,枪声近了。驾驶员一个急刹,只听队长招呼:“都打起精神来,下车!”
这个下车当然不是一个简单的下车动作。因为瓦尔特脚都没着地,一颗子弹已经擦过他的头顶飞了过去。他一个踉跄直接在地上摔了个狗啃泥。后面的兵没防着他摔倒差点也跟着摔下去。可怜的勤务兵吓得心惊胆战,爬起来就找掩体,他本能地想找墙角去躲,后面的老兵提溜着他的领子把他拽回来:“别离墙太近!”
瓦尔特还没来得及问为什么,后头一枚火箭弹正落在脚边过来,老兵甚至来不及喊一声,他强行把勤务兵按着趴倒在地上。他们身边那堵刚才看上去还很可靠的墙体在顷刻间坍塌,巨大的石块压在他身上,砸得他脑袋嗡嗡地响。有一瞬间,瓦尔特的脑子都是空的。
最后还是老兵把他从废墟里刨出来的——
“嘿,能听到我说话吗?振作一点!”
瓦尔特猛地惊醒,从满是土渣石块的断壁残垣中被拉起来,因为吸入了过量的沙尘,他再也没办法忍耐呕吐欲,哗地直接吐在了地上。酸腐的呕吐物弄脏了他的军靴,他无暇理会。炮击仍然在继续,重机枪可怕的咆哮震得他耳朵嗡鸣,他觉得自己再在这个地方多呆一分钟就会彻底聋掉。他已经听不到任何人说话,老兵仿佛安慰了他几句,他只能看到老兵不断动作的嘴型,却接收不到任何实质的信息。
战场的残酷和恐怖远远超出了小勤务兵的预期,他微微抬头,天空是一大片紫色的痂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