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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何株骂了一句,穿上外套,敲响了英格的房门。两人按照指挥员的接引进了电梯间,但电梯并没有去手术层,而是去了船机舱层。
    在机舱层下还有一个权限层,必须有电子钥匙才能选。指挥员在耳麦里和对面聊了几句,带他们按了权限层的按钮。
    电梯缓缓下沉。
    门在十几秒后打开,英格首先皱了皱眉头。这地方的气息很不正常,灯光昏暗,四周都用生铁覆盖。幽深的通道尽头,涌来的是淡淡的血腥味。
    指挥员打开了通道尽头的门,那显然不是正常的舱门,它带着很坚固的锁。
    英格在用印地语嘀咕,说这根本就是牢门。
    “牢门”在他们不安的注视下打开,瞬间,浓烈的血腥味与恶臭扑面而来。地上满是冲淡的血水,一堆血肉模糊的东西看上去刚刚从人体上卸下来——在房间里,有个勉强看得出是人形的生物被悬吊在半空,他的右臂消失了。
    第二十八章 林渡鹤咬
    林渡鹤醒过来的时候,何株正睡在旁边的陪护躺椅上。
    从他的视角,只能看见有限的视野——自己被固定在病床上,交错的管道覆盖在上面。他想动一下手脚,可是右臂处很轻很轻,有种怪异的感觉。
    昏迷前的记忆勉强流了回来……好像是从指尖开始,被一点点地……
    连接都不可能接回去。
    林渡鹤叹了口气,陷在枕头里。何株被弄醒了,揉着眼角嘟囔:“你被勉强拼起来了。”
    “你抢救的时候把我头发剪了?”
    “我们替你接上了十七块骨头,还从骨折大出血的边缘把你救了回来,你居然在意的是那几根毛?”
    林渡鹤笑了笑。
    过了一会儿,他又叫了何株。
    “何医生,我的右眼有点看不清……”
    “林病人你的眼球破裂,给你摘掉了,里面现在的是止血填充物。”
    “……”
    “你要不先考虑起来义眼怎么办?国内的话,好一点的义眼大概是一万朝上。美国更贵还是更便宜……”
    他们正说着,病房外,也在等待林渡鹤醒来的人走进了病房,他们示意何株出去,不让两人继续聊下去。
    “他还需要换药,还需要更换导管,”何株解释,“我之后保证不和他说话。”
    那些人暂时同意他留下,但何株必须摘掉口罩。他把床头柜上的药片理了理,分装成小包装,在每个小包装上写下用法剂量,交给林渡鹤。
    何株看着他,期待一个眼神。但林渡鹤看他写的字,看了半天,一脸茫然,回应过来的眼神也充满了茫然。
    ——不,怎么回事,难道医生还会看不懂医生的字吗?!
    何株心里焦急了几秒,才想起来这人不是在国内当医生的。医生的字之所以难懂,因为大部分是中英混搭的缩写,但两国的医生可能采用的是截然不同的写法……
    林渡鹤把药包打开,依旧茫然地吃了药。保镖们将何株带了出去,临走前,何株看见有人收走了那个写着字的药包。
    心血管的第一阶段移植在下午开始,手术后,何株他们离开手术室的时候,看见手术室外的空间多出了一间屋子。
    大家都怔住了,这不是凭空多出个花瓶,而是一整间屋子。紧接着,何株反应过来,这应该是那间无人手术室。
    ——是原本在越南的那间达芬奇手术室。医护在手术室外的控制台进行手术,直接控制机械力臂进行精细操作,而手术室内部保持无菌。
    杰德将它从越南运了过来。在心血管二期移植时,有着对神经极高要求的修复,他们将启动这间达芬奇。
    何株通宵在熟悉手术计划和达芬奇的操作手册。第二天凌晨五点,他听见外面有些骚动,但没有反应,只是翻了个身继续安睡。
    ——好像有个人不见了。
    那个药袋上的标签纸,被保镖们反反复复检查过,他们都看不懂这是一种什么文字;有人怀疑医生字迹难懂,送去给了杰德。如果只看英文部分,就是很正常的早晚两次服药。但英文之外还有一种文字,它难以与他们所知的任何一种文字符合,于是被连夜送去给密码专家解析,过了很多天都没有答复。
    就算问何株,何株也可能用虚假的答案糊弄过去,所以只能信任外聘的专家。
    ——其实是中文的“留了门”。
    何株在离开牢房时,将一根针头斜插进了锁眼里,卡死了锁。这是他们小时候练出来的手法,比如父母出去时担心孩子看客厅的电视,会把孩子锁在房间里,但如果弄一根绣花针从上到下斜插进去,门锁起来的时候,锁芯是不会卡死的。
    如果用的是电子锁,那真的没办法。可大概为了营造出地牢的阴森,给犯人心理压力,这里完全就是中世纪黑牢房的布置。
    保镖在搜捕林渡鹤,这边的手术还是要按计划进行。达芬奇的控制室内,操作台灯光正在缓缓亮起。沃特的手术床从自动轨道上缓缓滑入手术室,地上与顶上上升或降下数个探测头与摄像头,将情况实时传入控制室。
    有两名达芬奇手术室配置的专业控制员,会全程协助他们进行操作。何株以为会先用猪练手之类的,但这个念头显然过时了,这间手术室简直把手术本身对医生的要求降到了最低,就像打VR游戏。
    主刀不是他,但他和其他几个医生都在控制室,想观摩这场难得一见的手术。手术开始很顺利,一切都按部就班,时不时传来轻轻的惊叹声。何株紧盯着屏幕,努力保持平静。
    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担心林渡鹤,其实两人没有多深的交情,对彼此也谈不上了解——连朋友都算不上。但是,他至少希望那个人能跑掉。
    这艘游轮很大,是个躲猫猫的好地方。
    说起来,这个老头对世界有什么贡献吗?凭什么享受这么多的医疗资源……
    有的时候,何株在手术时难免会胡思乱想。
    理论上来说,器官移植手术正规操作是排队。按照登记时间、身体状况、年龄以及其他条件,患者会被排序,一般年龄是主要的考量,珍贵的器官,会优先考虑未来更长的年轻人。
    当然也有特殊情况……
    地位啦,阶层啦……
    人和人从来不是平等的,人和人的生命从来不是等价的。它有着清晰而残酷的价码,普通人的价码很低,他们用低廉的手术费就可以进行手术,但或许到病发都无法等到器官。
    像今天,达芬奇手术室光是开机费都要……
    何株忽然笑了,但是被口罩挡住——花在这个老头身上的生命,至少可以救六个年轻人。
    移植科的外科医生很清楚人命的报价,绝望和希望,往往止步于金钱。
    手术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