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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心舒愣了许久,忽然落下了眼泪。
“心、心舒,你怎么了?哪里不舒服吗?”
她含着热泪,笑着摇头,哽咽地说不出话:“没什么……我只是觉得……每次我任性的时候,你总陪着我胡闹。”
“可我胡闹的时候,你不也陪着我任性吗?”茨木低沉的声音中夹着笑意,“我们是爱人,心舒……”
她的爱人啊,还真是个一成不变的家伙!
执子之手,与子偕老……能够遇上茨木,是她一生的幸运。
时光终究无情,它让她华发渐生,让她脊背佝偻,连皱纹都爬上了脸颊。她变了模样,却不变她的幸福。
茨木也随着她的改变,渐渐有了白发、爬满了皱纹、微微弯下了脊背。可他的精神依然健硕,他的感情永远炽热如火。
他们搬去了现世生活,以人类夫妻的身份,重游了年轻时充满回忆的地方。风景犹在,身边的人也未变,他们相互依偎,看日升月落,看花开花谢,看爱别离求不得……
年轻的情侣在耳边喁喁私语,青年的爱人在一端争吵分手,中年的夫妇在身侧埋汰拌嘴,老年夫妻颤巍巍地骑着单车,咧开一口假牙啃啃面饼,欣赏天边日落……
乔心舒和茨木再次走过了很多地方,遇见了很多人,感受到了很多事。眨眼几十年,蓦然回首,故人都已老去。
那年,她四十三岁,乔家外婆的生命终是走到了尽头,这位老人躺在洁白的病床上,微笑地拍着乔母和乔心舒的手背,摇了摇头。
久韶依偎了过去,深深地拥住了自己的亲人。
乔家外婆没有说话,在死亡面前终生平等,她是个聪明的女人,家中的小辈都长大了,不需要她再提点些什么了。
乔家外婆是带着笑走的,她走得安详平和,没有丝毫的痛苦。
乔母泣不成声,乔心舒崩溃大哭,久韶红了眼眶,别过了头。
乔家外公呆呆地执着亡妻的手,未语泪先流。
茨木看到,这位老人笨拙地为她理了衣衫,轻抚着她的额头,喃喃道:“老婆子,我给你买碗豆浆,别睡了。”
话落下的那刻,老人的身影委顿在了地上,自此一病不起。
第二年的三月,乔家外公抱着一本红色的结婚证,含笑入了黄泉。黑白照片上的男女年轻且朝气,是他们在一起时最美好的年纪。
二老的骨灰盒安置在一起,算是“团圆”。生老病死,人之常情。
生活再度复归了平静,茨木陪着乔心舒留下来赡养父母,这一留,便又是二十年。
期间出过不少乌龙鸟事,不外乎久韶年纪大了,需要结婚生子。但乔心舒和茨木心头都门儿清,女儿生命久长,婚嫁之事,怎能赶鸭子上架?!
但为了安二老的心,久韶还是不情不愿地拉着隔壁家的丹业演了一出戏,算是结成了夫妇。比起日日傻笑的丹业,久韶的脸拉得老长。
说实在的,她挺嫌弃酒吞丹业这痴汉的==
再过些时间,他们向姑获鸟借了只幼崽冒充孩子,可算把事儿蒙混过关了。之后,久韶便再度扎入了变强之路,而丹业苦兮兮地跟在她后头跋山涉水,继续漫漫追妻路。
……
这年,乔心舒已老,六十多岁的年纪,哪怕保养得再好,到底是年轻不再了。比起往年的稚嫩,她现下更为豁达通透,她明白自己的父母也将走过最后一段路程。
她积极地送父母去旅游,几年间走过了不少深山大泽,让二老欣慰连连。她坚持让二老锻炼,太极拳广场舞,揉得她自己都娴熟了。
也不知是不是华夏大妈的精神附体,乔心舒也加入了广场舞的一员,为此她还拉了茨木下水,让他去隔壁练太极剑。
结果大妖一个没稳住,“内功”外放,太极神剑劈断了一棵大树,震慑众人==
行了,这广场舞跳不成了……
晚年的日子过得也是风风火火,生命不息,搞事不止。而她也给茨木收拾了几十年的烂摊子==
再过了三年,乔父倒下了。彼时他与乔母正在加拿大旅游,却突然两眼发黑晕了过去。当他再醒来的时候,就明显感觉到力不从心,身体大不如前了。
病来如山倒,病去如抽丝。可乔父终究没顶过“病去”的时候,但他性子爽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