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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阅读15

      上的表情,陈元卿抬手去摸她的鬓发,也不知有意还是无意,幼金恰歪头避开了他的碰触。
    陈元卿手尴尬地悬在半空,只瞧见她颈后那一抹痕迹,夜里他太冲动了留下的。
    他死时三十有六,说是权倾朝野也不为过,手上如何还能干净得了,论说是劲敌,就是陈家族人犯到他手里也不会有什么好下
    场。
    这事终究于她不好,他会另补偿她的。
    陈元卿看她半晌,走了出去。
    “郑或,回头你记得去法云寺供奉个牌位。”车内传来男人低低的嘱咐声,“把房契和那婆子的卖身契送来。”
    郑或不解,国公爷怎不提接这位回府的话,仍应道:“是。”
    幼金可真高兴。
    她半点没了睡意,反而取过自己之前完成了一半的帕子绣起来。
    王婆子从外头进来,见她坐在床上动针线,忙道:“娘子,这如何使得,你这就跟妇人生产差不离,动了针线以后眼睛可要伤
    的,快躺下吧,外面天冷你受不得风,听老身一句劝啊。”
    王婆子真的是心疼她了。
    才多大点的娘子,当她女儿年纪都嫌小,就遇到这样的事,说起来都觉得要下地狱的。
    幼金心想身子哪里那么娇贵,可还是拗不过王婆,在屋里呆了五日才出门。
    两天后,郑或一早将东西拿过来。
    幼金越发懒惰了,人没有起身,他就站在屏风后面回话。
    “娘子,国公爷在门房那儿嘱咐过了,您到时派王婆去北堂巷的陈国公府说声就行。”郑或道。
    幼金没说话,只让王婆把纸契接来。
    郑或人却没走,他看了眼架子上的巾绢。
    “国公爷身边至今都没个伺候的人,听说娘子绣工不错,若得空不如给爷绣点东西,不忌什么都行。”
    幼金暗自撇嘴,那人不是应该娶了妻室么,半天方道:“好。”
    王婆也是此刻刚知道那天来的老爷何来历,手直打着颤,见到郑或都不免矮了几分,亲将他送到院外。
    “你可要劝劝你家主子。”郑或想着这几日国公爷的脸色道,“爷那儿还等着呢。”
    雁秋私问他说,好端端的,国公爷怎抄起佛经来了。
    “您放心。”王婆躬身回。
    王婆回屋子却没开口,这小娘子看着软糯,小事不与人计较,其实心里主意可大着呢,不声不吭或许就把事儿办了。
    昨儿个她还去马市上逛了圈。
    果然不多久,王婆子听得幼金道:“跟你直说了吧,国公府我不会去的,你们都认为是个好去处,但我不觉得。”
    “娘子,您如今是我的主子,自然您去哪儿我去哪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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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相看
    “以后再说罢。”幼金还没想好,她觉着自己终究要回永安的,家里往上数十代都没用过婆子丫鬟,她这带回不去不把人给吓
    着。
    她惯会糊弄人的,不愿意应的也不一口回绝了。
    王婆却扑通给她跪了下去:“娘子,我已这个年纪,遇到娘子心善是我的造化,若您将我卖了,还不定碰上什么样的人家,您
    便让我跟着罢。”
    幼金可受不了人给她这样,忙把王婆搀扶起来:“你先起身,我自己这儿还没着落呢,不过我终不会撇了你的,你放心。”
    王婆得了她的允诺,这才顺势站起身。
    只她仍不解,娘子身子既已允了那样的人物,对方也愿意接她进府,旁人求都求不来的福分:“娘子,妇人这辈子不就是要倚
    靠个妥帖的郎君,这国公爷规矩大些,可毕竟还是应了你……”
    “他规矩是大,那样的府邸,怕哪天我被磋磨死了他都不会落滴泪,靠山山倒,靠水水流,如今在外头不快活么?”幼金觉得
    可笑。
    王婆子看她的神情不再言。
    幼金让她把自己发髻换了,开始作妇人打扮。
    郑或回去府邸。
    陈元卿人正在书房里,郑或默默站在他身后,不敢上前打扰他。
    陈元卿终于停笔,盯着桌案看了会儿,忽让郑或收起,到时送去惜字亭。陈国公府内惜字亭建了一座焚字塔,让他送去那儿,
    便是不满意了。
    作为国公爷贴身的小厮,郑或自然也是识字。
    国公爷自幼习得北派书法,其多沿袭汉代遗风,讲究笔锋端劲有力,重磅礴之气,非十数年腕力不能行。
    如今看着只觉国公爷这字与以前微有些不同,似多了几分飘逸之姿,不过在郑或瞧来都是极好的。
    “如何了?”陈元卿问。
    郑或知道还是那小娘子的事,将字卷起来回道:“已把房契给陶娘子送过去。”
    陈元卿瞥了他眼,没说话。
    “国公爷,娘子说要给您绣个东西呢。”郑或想想又说。
    陈元卿“嗯”声,也听不出是喜是怒,人往外走去。
    雁青端了青瓷莲纹洗进来伺候他净手,低声禀道:“老夫人那儿刚派人来说,让爷您一会儿过去用膳。”
    林氏年纪大就喜欢热闹,可惜府里小辈不算多,除去大老爷陈元卫的两女一子,原养在她膝下的庶子也到了入太学的时候。
    不过林氏知陈元卿素来忙,若没有事断不会无故唤他过去。
    陈元卿人刚到长柏苑,远远听到了声:“二哥。”
    “过来。”陈元卿看见站在阶下的少年,点头。
    陈元印比他小了十多岁,向来最是崇拜他这二哥,却也怕他,迟疑了会儿才慢慢走来。
    “散学了?”陈元卿问。
    陈元印说是,隔了片刻,少年又抬头期期艾艾对陈元卿道:“二哥,我前日听母亲与大嫂提及你的婚事……”
    陈元卿皱眉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