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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知怎的又不应了。
陈元卿不爱多言,但对着林氏惯来孝顺,摇头道:“您别多想,并非如此,我这次去那是有要紧事。”
“既如此你给我透个底,究竟喜欢哪样的,我好照着替你相看相看。”林氏想了想又道,“还有你那两丫鬟,以后收进房也
好,毕竟伺候你多年情分出来了。”
陈元卿不着痕迹地皱了下眉,而后道:“这事母亲您看着做主,至于雁青、雁秋,以后配出去赏点嫁妆。”
林氏清楚她这儿子惯来冷漠的性子:“你要不愿就算了,我原打量着那两小丫鬟老子娘都在府里,知根知底的,人又本分。不
过妻子可不能马虎,你先前说李氏身子单薄,莫不是喜欢稍丰腴些的?”
陈元卿愣了片刻,不知想起什么,摸着手上已不怎么能瞧出的疤痕,神色微异道:“母亲,我还有些事情要处理,先回了。”
林氏明知道他不想再聊,也没有留他,风尘仆仆赶回来该累乏。
“回去歇息吧,我有东西给你。”林氏道。
她身边的吴嬷嬷捧了个彩色雕花漆奁出来,里面摆着两支翠叶石榴金花。
“前些日子特意给你新打的,你戴着看如何?”
陈元卿权当不懂石榴多子多福的含义,取了一支插在冠上,颔首道:“多谢母亲。”
到了傍晚时分,箬山院里的大丫鬟雁青和雁秋帮陈元卿收拾箱奁,里面竟掉了条帕子出来。
这一看着便是妇人之物,上面还绣着芍药花,只是这帕子太过粗糙,麻棉布料,连她们平日里用的巾绢都不如,怎会出现在国
公爷的箱奁之中。
两人对看一眼,眼底皆是惊诧。
“雁青姐姐,你看这不知道什么时候夹带进去,郑或也真是,连这样的东西都敢往国公爷箱里装了。”雁秋道。
“叠起来放爷案桌上去吧,看爷怎么处理,要扔了或收起来到时再说。”雁青想了想。
然而翌日帕子便不见了。
永安县里两三家医馆,陶母常去的就那么一家。
幼金揣着陈元卿给的银票寻了过去,待回来问陶母:“娘,你说医馆准备什么时候去,正巧我最近两日身上总觉不大爽利。”
陶母求之不得,赶忙笑道:“明儿个我们便去,我儿果真大了懂事多。”
幼金想着白天花的那百两银子,也笑了:“娘说得对,对我们来说还是这身子最要紧呢。”
次日两人同去医馆。
医馆里坐堂的林大夫为人和善,平素里最爱施药,一直也未积攒下什么银子,听说前些日子家中孙子连束脩都要交不出。
幼金心知肚明,与林大夫对看眼,将手腕递过去,只等着对方按着约定开口。
谁知林大夫照例把了把脉,却迟迟未说话,反一脸难色地看向幼金。
有孕
“夫人,小娘子身子骨不错,这药便不用吃。”大夫想了想对陶母道。
陶母闻言松了口气。
幼金却听得目瞪口呆,林大夫分明收了她的银子,只消对陶母讲上句:“你家女儿身子不好,恐于子嗣有碍。”
这样除了家中父母兄长,皆大欢喜。上辈子累得爹娘不知道为她落了多少泪,如此也是实属无奈,好在如今不同,她有银钱傍
身。
陶幼金生生按捺下疑虑,待陶母去置办下月初一祭祀需要的香烛、纸钱,她又返回医馆里。
那林大夫却早支开铺内伙计在等着她。
且未待幼金开口,他已先将之前她送出去的银票递回来。
“林大夫,我们之前不是说好了么?您怎又临时变卦,这事不用您做别的,只要说句话便好。”
林大夫手自桌上收回来,叹了口气:“老身虽不知道小娘子这样轻贱名声为何,却因为自己贪财答应了你。”
“那您为何?”幼金不解。
“小娘子,你有孕了。”
“……”
九月末,永安这天开始渐生出些凉意。
幼金不懂自己明明当日吃下了避子药,又怎会怀胎。
她以前倒是想要个崽子,想着或许这样便能圈住齐圭的心,可惜自己身体不争气。然而后来被磋磨成那样,倒有几分庆幸,崽
子若生来有这样的爹娘,岂不是一辈子抬不起头。
幼金自己心思淡了,就是这辈子也没想过。
这孩子不能要,幼金清楚得很。
陈元卿身边说是有伺候的丫鬟,他房中的事还有多半让婆子做了,可这两日,国公爷也不知怎么回事,床榻被褥连婆子也不叫
碰。
清早洒扫院落的小丫鬟瞧见他,胆子都吓破,忙跌跌撞撞跪下:“国公爷,这如何使得,让奴婢来吧。”
“退下罢。”陈元卿只淡淡说了句。
事儿传了出去,都说国公爷不知道哪里来的兴致,竟亲自洗起衣物来,事说得有鼻子有眼,愈传愈离谱。
大夫人王氏不得不敲打了番府中下人。
却还是连老夫人都惊动,特意唤了雁青过去问话。这丫鬟的爹原是老夫人陪嫁铺子掌柜,林氏也愿意抬举她。
“你们国公爷近来可有什么异常?”林氏让人搀扶着坐下。
雁青想了想摇头。
“我没有质问你的意思,你照直说了便是,国公爷定不会怪罪于你。”林氏又温言道,“我也是为了你们主子好。”
雁青磕了个头道:“老夫人,奴婢不敢瞒您,奴婢确实不知,况且国公爷从不要奴婢们守夜的。”
林氏见问不出什么来,嘱咐几句便让她回去。
陈元卿宣德九年殿试一甲第三名,进士及第,后入馆阁,任翰林院馆阁校勘,近来又充任知谏院,可谓春风得意。
“大人,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