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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声开了,腹部隆起的吱吱出现在眼前。
他们被热情的吱吱夫妇迎进屋内。陈叔先扶吱吱坐下,又忙去灶上烧水沏茶。吱吱急着问明月临安府老爷与夫人的消息,明月只微微摇头,告诉她一直没有消息,家中的公公婆婆还在帮忙打听,两个女子都是忧心重重,一时竟不知再说什么。
陈叔端了茶进来,明月端详吱吱,吱吱面色红润,身子丰腴,梳着夫人的发式,眉间也没了出事以后的那丝忧郁,人比出嫁前还要美上几分。他看看陈叔,也是精神不错。看来陈叔待她还好,这桩当初觉得不合适的婚事竟还可以,明月略高兴起来,问吱吱,“小娃娃要什么时候生啊?” 吱吱被问的脸色不大自然,瞥了一眼身旁的丈夫,含糊道:“还有五六个月吧.”
明月虽嫁了人,女子怀孕期间的事情却不大清楚,听了只遗憾跟吱吱讲,“我恐怕是你生娃娃的时候不能来看你了。”她接着跟吱吱讲了自己要跟王正书去四川的事情。
吱吱听了,脸上一片哀色,“小姐,你不想带我一起去吗?“
明月连忙抓住她的手,“吱吱姐姐,我是想的,可四川离这里近万里,夫君说不只路途遥远艰辛,一路上还有危险。我觉得你嫁了人,一定是想过自己的日子,而且你现在又有了身孕。”
吱吱听了明月的解释,她知道自家小姐是为自己考虑,她摇摇头,“我身子没事,你也知道我一向都是最能吃苦的。小姐只要不嫌弃我路上拖累你,我是真心想与你待在一处的,你说呢,官人?” 她转头问一直在旁没说话的陈叔。
陈叔只憨憨一笑,他晓得吱吱心思,是把从小就在一起的明月小姐当自己的家人,就附和道:“大夫来给我家娘子瞧过了,说是胎儿很好,稳着呢。我们夫妇陪着王少爷你们一起去,我路上赶车跑腿,还能照应一下。就是到了四川,也能跟王少爷在军队中做事”
明月低了头忍住眼眶中的泪水,吱吱和陈叔两个虽是下人,却似家人一样,竟愿意跟她一起走这一趟险途。她抬头看对面的王正书,“夫君,你觉得呢?“
王正书看着吱吱夫妻,正色道:“两位如此看护我的娘子,我在此先谢过了。只是后日就要动身,不知你们来得及收拾吗?”
吱吱忙不迭点头,“来得及的,来得及。”
两天后,明月和王正书启程那天,王正书的双亲亲自送到大门外。王母一遍遍叮嘱儿子儿媳路上小心,莫要太着急赶路,多给家里来信。终于他们看着明月上了车,王正书上马。陈叔坐在车前一甩鞭子,马拉着车慢慢地走了。
王正书骑着马跟在车旁,渐渐远去。他几次忍不住回头,看见父亲扶着哭得站不稳的母亲,还在向他的方向凝视。一直行到长街的尽头将要转弯,他已看不清他们的脸了,两位双亲还伫立在门口的青铜狮子旁,两个身影相互依偎,他们身上绣着金线的衣衫在清早的阳光中闪着光芒。
这番景象深深触动了他的心,第一次意识到自己这般坚持,最亏欠的人是正直善良的父亲,慈爱宽厚的母亲两位至亲。
十五 诉衷情
从王家府宅出发后,陈叔赶车先去接上吱吱,一行人出了汕城,快马加鞭,朝西南一路而去。
经过的多是连绵不断的整齐的菜圃和稻田,一片绿色,生机盎然,看得出来都是农人的精耕细作。他们路上停下来向农家讨水喝或问路时,主人们总是好客热心,只是言语间流露出担忧不安,不知道自家这安稳平静的日子是否能一直过下去。
走了几天,路程越来越难,有时半天也不见人烟。碰到山路崎岖,坑洼不平,车子经常卡在半路。明月让大着肚子的吱吱留在车上,自己下了车后,跟王正书在车后用力推,帮着车前挥鞭的陈叔将车赶到平路上。
路面都是大大小小的石头,明月的绣鞋薄软,一双嫩足磨出了水泡。她把脚遮在罗裙下,忍着疼一声没哼。
晚上在驿站里住下,王正书才发现她嫩白的脚上几处都已磨出了血。给她上药包扎时,王正书始终沉默着眉头紧锁,他这个样子明月没见过,小心翼翼地偷眼看他,他是生气自己没有及时告诉他吗。
有时候赶不到有客栈的村镇,甚至不得不在野外过上一晚。
明月醒来,车内黑漆,微弱的光从车帘的缝隙透了进来。旁边的吱吱沉沉睡着。明月轻悄悄挪了挪身子到车边,溜下车子,周围的树林里有清晰的虫鸣声。不远处的火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