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张冷淡脸，眼尾下沉，悠悠看着姜岑。
    缓声道∶“二叔家。”
    姜岑点了点头，不就是顾晏沉家嘛，“今天不忙？”
    顾司衡听她问这些日常琐事，脸上一点儿不虞都没有，依旧平平静静地看着她。
    薄唇一张∶“我是病人。”
    姜岑“呵呵”一笑，教训他∶“现在知道你是病人了？前几天拼命工作的时候怎么不说你是病人？不好好吃饭不好好吃药的时候怎么不说你是病人？”
    姜岑嘴快，一下子一长串话脱口而出，等她一口气说完，她才察觉到不对。
    她刚刚的语气……怎么……那么像教训老公的老太婆一样。
    她悄悄抬眼看顾司衡，果然看见他唇边的笑都浓郁了几分，眼里溢着戏谑。
    “……”姜岑心里暗骂自己，装作什么都没发生的样子，不说话。
    恰好门铃响了，她赶紧垂下手臂，将手机放低，过去开门，送快递的。
    姜岑单手拎着那个长方形的箱子，忍不住掂了掂，这么大的箱子，却很轻，她都能拎在手里抡两圈。
    她最近没买东西，这是什么？
    顾司衡一直注意着她这边的动静，此时也出声问道∶“东西到了？”
    姜岑将手机放在茶几上，用剪刀打开箱子，随口问∶“这是什么？”
    她忙着拆箱，没工夫看顾司衡的表情，但光听声音，她都能断定他此刻一定是笑着的。
    声音溢满笑，还带着几分看戏般的打趣，低低沉沉，“裸.照。”
    姜岑正好也打开了箱子，里面的东西露出了全貌。她不由得默了，伸手将那东西拽了出来，摆在了客厅中央。
    那是一个人形立牌，赫然是顾司衡那张冷淡脸，但从脖子到脚，一看就不是顾司衡本人，那身体虽然修长，但却肌肉遒劲，肱二头肱三头肌鼓得吓人，腹部肌肉阴影浓重，两条腿就像两根老树根，好似野人。
    一看就是随便找了张网图，把顾司衡的脸p了上去。
    姜岑恨得磨牙，拿过手机转成后置摄像头，将那个人形立牌拍给顾司衡看。
    “这就是你说的裸.照？”
    顾司衡脸上的笑意掩也掩不住，微微颔首，“是。”
    然后他歪了脑袋，凑近摄像头，盯住她眼睛，问∶“姜小姐不满意？”
    姜岑睁大眼睛瞪他，“满意得很，我这就拿到网上拍卖，你粉丝看到肯定很兴奋！毕竟是堂堂顾总的完美身材！”
    顾司衡看着她这牙尖嘴利的样子，倏地笑出了声，“对不住，你没有获得我的商用授权，当心收到律师函。”
    论嘴皮子，姜岑至今还没赢过顾司衡，如今被他一呛，也偃旗息鼓了。
    她学着他的样子，懒懒缩进了沙发里，有气无力地问∶“你怎么会想到送我这个？”
    顾司衡也倚进沙发里，眉宇间全是舒畅，还是出言逗弄她，“难道这不是你要求？”
    姜岑气得又屏住了呼吸。
    “虽然我也很惊讶你好这一口，”顾司衡眼睛一转，唇角又勾了起来，“但是，既然这是你的特殊癖好，我也该尽量满足。”
    姜岑气极，也勾住眼尾，妖妖娆娆地盯着他清淡的脸，“哦？那回来我要检查，看看你到底肌肉达不达标。”
    说着，她抬眼去数那个人形立牌的腹肌到底有多少块，“腹肌八块，要是少一块，你别想进家门，抱着你的立牌一起滚去健身房。”
    顾司衡本来是寡言性子，冷淡脸，经常面无表情，很少笑。但这一通视频电话，倒是一反常态，竟然同她逞口舌之快。
    见她这么针锋相对不甘下风，眼里的打趣瞬间到达顶点。
    他轻笑，眼中尽是潋滟波光，甚至闪着丝丝缕缕暗沉沉的欲色，连声音都沉到了底，似是从咽喉深处溢出。
    他低头，眼睛紧紧盯着摄像头，“等我回来，准你一块一块检查，怎样都行。”
    顿了顿，他唇角勾出一个坏坏的弧度，“放心，一定让你满意。”
    “……”
    姜岑脸刷的一下红了，这种暗示意味极强的荤话，他到底是怎么一本正经说出口的！
    ☆、这叫情趣
    看着屏幕中顾司衡那张莫名惑人的脸, 姜岑不自在极了，悄悄将手机往旁边挪了挪，只露出小半张脸, 生怕被他看到自己红透的脸颊。
    一向能言善辩的她, 此时舌头好似打了结, 什么话都说不出。
    “我去洗手间！”
    丢下一句话，姜岑瞬间将手机扔在沙发上，整个人腾得一下跳起来，往洗手间的方向奔，都没敢低头看一眼顾司衡的表情。
    等她在洗手间里磨磨唧唧了好半晌，洗完脸又洗手，摸摸这个捏捏那个的，终于无事可做了, 才慢慢腾腾地挪步到客厅。
    这么久，顾司衡应该挂电话了吧？
    一边思索, 姜岑一边挪到沙发边，一屁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