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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激动,“声啊,我跟你说,你下次就这么咬四哥,疼着呢。”
    郁声巴巴地点头,又摇头:“舍不得。”
    “怎么就舍不得了?”穆博天无语凝噎,“声啊,四哥皮糙肉厚,你这么点儿劲,绝对咬不坏。”
    “那也疼呀。”郁声实话实说,“我心疼。”
    穆老七还欲再说点什么,身边坐着的人忽地起身,一言不发地冲出了门。
    穆老六什么话也没留下,毫无预兆地提前离了席。
    郁声见状,叼着筷子皱眉下结论:“六哥生气啦。”
    “……哎呀,七哥,你是不是又出去鬼混了?”
    “天地良心,我昨天都没出家门!”穆老七大声喊冤,“不信,你问四哥,昨晚,我们兄弟三个是不是在一起喝酒?”
    郁声忙不迭地望向穆老四。
    穆老四给面子地颔首:“不错,昨天晚上,我们兄弟三个一起在老六的屋里喝酒,老七喝了半杯就醉得不像样子,先睡了。”
    “怪不得昨晚四哥身上也全是酒味。”郁声轻哼一声,嘀嘀咕咕,“小崽都被熏醒了。”
    穆闻天纠正他的话:“小崽是被你的叫声吵醒的。”
    郁声兀地噎住。
    四哥这是在说他昨晚在浴盆里叫的声音大呢!
    他红着脸在穆四哥的身上挠挠,终究是说不出反驳的话,揣着手和穆老爷子以及三姨太道了别,溜溜达达地回屋去了。
    郁声都走了,穆老四自然也坐不住。
    “你和老六好好聊聊。”穆闻天叮嘱满脸无奈的穆老七,“兄弟间有什么话是不能说开的?你别老是和老六置气。”
    穆博天讷讷地点头。
    穆老四又道:“明天小柳来,你千万别犯浑。”
    “我怎么会呢?”穆老七更冤枉了,“谢小柳嫁了人,成了李想成的欧米伽,我现在再凑上去,不是上杆子惹人嫌吗?”
    穆老四见他明白道理,欣慰地拍了拍他的肩膀,然后追着郁声走了。
    穆博天委屈巴巴地扒拉了两口饭,心里惦记着莫名其妙发火的六哥,也起身向老爷子和三姨太道别:“爹,三妈妈,我先回屋了。”
    “这就吃好了?”三姨太放下碗,狐疑地盯着他瞧,“老七,你每次都吃到最后才回屋,今儿个是怎么了?”
    三姨太嘴上再怎么嫌弃穆博天,心里还是疼他的:“是不是饭菜不合胃口?还是身子不舒服,吃不下啊?”
    “三妈妈,我没事儿。”穆博天叹了口气,“就是想歇着了。”
    “行,去吧,等会儿我让下人给你送点参汤喝。”三姨太并没有信他的解释,自顾自地安排,“不仅要给你,还要给老六和声……老六要去医院上班了,现在不补,以后忙起来怕是要瘦;声……声是被老四折腾的,不喝参汤迟早累病。”
    穆老七抓抓头:“不给四哥吗?”
    “你四哥还要补?!”三姨太乐了,“再补,声就没命咯。”
    穆老七这才听明白三姨太话里的意思,红着脸干咳了几声,心不在焉地走出了屋门。
    他不想回屋,也拉不下脸去问六哥为什么生气,一路叹着气瞎溜达,不知怎么就溜达到了六哥的院儿里。
    穆老七以前经常来穆景天的院子。
    那时候,穆老六还没回奉天,十天半个月也不见得有封电报拍回来。穆老七日子过得再滋润,心里还是会想亲哥哥。
    他边想边埋怨,睡醒了枕头都是湿的。
    不过三姨太惯着穆老七,待穆老七很好,他也就在梦里难受难受,白天过得舒坦,压根想不起来六哥。
    穆博天揣着手蹲在六哥的院子里长蘑菇,嘴里冒出一声又一声叹息。
    他哪里知道六哥刚刚为什么生气?
    他自己还有发不完的脾气呢。
    “哟,七少爷,您蹲这儿干什么?”来送参汤的下人被穆老七吓了一跳,忍不住埋怨,“且不说晚上风冷,您要是吓着六爷,保不齐又要挨骂。”
    “他凭什么骂我?”
    这话算是撞在枪口上了,穆博天瞬间炸毛。
    “他是我什么人啊?该管我的时候不管我,现在我大了,他反倒要来管我了。这天下哪有这样的道理?”
    “还是你们都觉得,我活该让他管着,就算以后七老八十了,也必须听他的话?”
    穆老七一口气说了半天,见下人微张着嘴,一副吃惊的模样,未免有些难堪:“看什么?我就是心情不好……”
    “心情不好就能随便冲人发脾气?”穆老六的声音打断了他的解释。
    穆博天脖子一紧,仓皇转身:“你这人怎么这样啊,走路没声?”
    “是你自己没听见。”穆老六接过下人手里的参汤,“回去吧,我自己端进屋就行。”
    下人忙不迭地跑开。
    “这就是你这些年的长进?”穆老六冷冷地看了他一眼,头也不回地转身回了屋。
    “砰”的一声门响,将穆博天拉回了现实。
    他的脸慢慢涨红,垂在身侧的手也攥成了拳。
    长进,长进。
    他为什么要长进?
    如果有可能,穆老七宁愿自己永远也没有长大,还活在娘在世,哥哥没留洋的童年。
    *
    第二天,谢小柳来了穆府。
    郁声早早起床,在屋里梳洗打扮一番,拉着睡眼惺忪的穆老四挑旗袍。
    穆老四倚在炕头,耷拉着眼皮打哈欠:“哪件都好看。”
    “呀……四哥,你再瞧瞧嘛。”
    穆老四强打起精神,伸手示意他到自己身边来。
    郁声依言凑过去。
    “这条裙子和刚刚那条裙子有什么区别?”穆老四恨不能将眼睛贴在他身上,“我瞧着都是蓝色的。”
    郁声耐心地解释:“不一样,这条是浅蓝色,刚刚那条颜色深点儿……这条上面的梨花边用了金线,那条搅了银线。”
    穆老四:“……”
    穆老四吸了口气:“这么大区别啊?”
    “可不是?”郁声皱着秀气的眉犯愁,“你说,我穿哪条?”
    穆老四随手指了一条:“深色的吧。”
    “那就深色的吧!”郁声欢欢喜喜地换裙子去了。
    穆老四揪着被子长舒一口气,歪在炕上,抱着桂花味的被子,舒坦地闭上了眼睛。
    谢小柳见到郁声的时候,他果然穿了穆闻天挑的深蓝色的旗袍。
    “好久不见。”谢小柳将带来的零嘴放在桌上,拉着郁声的手,和他欢欢喜喜地抱在一起,“你家小崽呢?”
    “三妈妈屋里呢。”郁声一边答,一边瞄零嘴。
    谢小柳忍笑打趣:“都是给你的,没人和你抢!”
    “我好久没吃了嘛。”郁声红着脸解释,“之前生小崽,三妈妈和四哥什么都不让我吃,后来小崽出生,我又忘记当时想吃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