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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穆老四监督着郁声裹好皮子,又用大氅将他从头裹到脚,最后把刚刚拎开的小貂塞到了他的衣领里充当围巾。
    如此这般,裹成球的郁声终于得以挽着穆闻天的胳膊出了穆家的门。
    奉天城里的饭馆多如牛毛,穆老四让双喜开车,自个儿观察街边的饭馆,看到合适的就亲自下车去查看用餐的环境。
    缩在车后座上的郁声抱着貂,小声嘟囔:“貂啊,四哥对我真好。”
    “说什么呢?”眨眼的工夫,穆闻天回来了,“下车吧,这家店暖和。”
    郁声听话地从车上爬起来,拉着穆闻天的手进了饭馆。
    饭馆里还真的暖和,连饭桌都放在炕上。
    郁声嘿哟嘿哟地爬上炕,依偎着穆闻天喝水,没过一会儿,谢小柳就被双喜接来了,身后还跟着一个李想成。
    郁声激动地从炕上爬起来,欢欢喜喜地和谢小柳抱作一团。
    谢小柳还是涂脂抹粉,一副妖艳的扮相。他先将郁声从头到脚打量一番,再笑吟吟地递上结婚请帖。
    “你们真要结婚了呀?”郁声头一回收到正式的请帖,兴冲冲地翻开,“哎哟,婚礼在三月里举办……是好日子呢。”
    “嗯,我成婚时想穿的旗袍有些薄,三月里办婚礼,正好。”
    “婚礼在李府举办吗?”
    “嗯,我想在玉春楼办,李家也没有人会愿意呀。”谢小柳好笑地点了点他的脑门。
    这一下,谢小柳根本没有用劲,郁声却“嘤”的一声栽进了穆闻天的怀抱。
    穆老四当他闹呢,大咧咧地把人搂住:“多大的人了,还演啊?”
    可栽在穆老四怀里的郁声一动不动。
    穆老四心里兀地升起不安:“声?”
    郁声毫无反应。
    “声啊!”穆闻天吓得直接把他扛在肩上,蹦下炕,鞋都差点踹飞一只,“双喜,快去开车!”
    言罢,扛着郁声颠颠儿地冲出饭馆,也不管吃饭不吃饭了,直接奔医院去了。
    第64章
    这些天,郁声已经成了医院的常客,护士见了风风火火扛着他的穆老四,都没有第一次瞧见相似场景时的紧张了。
    “晕了啊!”大冬天里,穆闻天愣是急出一脑门的汗,浑身都散发着热气,“医生!医生都去哪儿了?!”
    闻讯赶来的医生把郁声从穆闻天的肩头挪到病床上,飞速地做起检查。
    穆闻天紧张地杵在一旁,看着郁声毫无血色的面庞,心如刀绞。
    “怪了啊,没怎么烧啊。”医生一边给欧米伽量体温,一边纳闷地嘀咕,“怎么会晕呢?”
    另一个医生忽地拿出听诊器:“不会是……啊!”
    他凝神细听片刻,惊喜地叫起来:“四爷!”
    穆闻天浑身一紧,不由自主地挺直了腰:“嘛呀?”
    “恭喜。”医生把听诊器递给身边的同事,笑眯眯地拱手,“小少爷晕过去不是因为生病,而是有了啊!”
    穆老四听得云里雾里:“他都晕了,还能有什么?”
    医生失笑:“四爷,小少爷肚子里有了!”
    “肚子里能有什么……哎哟我去!”穆老四话音未落,忽地反应过来,豹子似的扑到病床前,伸手去揉郁声的肚子,又胆战心惊地收回手,“妈了个巴子,真有了?”
    “真有了。”医生纷纷上来道喜,“四爷,恭喜恭喜!”
    穆老四杵在原地挠了挠头,像是还没反应过来,盯着郁声的脸,想在他脸上盯出一朵花来。
    “四爷,小少爷的烧老是不退,也和怀孕有关。”医生喋喋不休地讲着孕期的注意事项,全然没发现身边的男人已经蒙了。
    穆老四满脑子都是郁声有了。
    有什么了?
    有他俩的孩子了!
    穆老四有些得意:这才操了几回就有了,我可真厉害啊。
    可穆老四很快就笑不出来了。
    声刚怀就蔫巴成这样,往后几个月怎么熬?
    穆闻天越想越急,一把拽住郁声的小手,拢在掌心里愁眉苦脸地揉。
    刚进病房的双喜见状,心里咯噔一声,吓得差点哭出声来。
    他跟在穆四爷身边多年,何时见过四爷这般发过愁?
    看来小少爷病得不轻。
    双喜毫不犹豫地转身,哭着开车回家,连滚带爬地冲到三姨太的院里。
    缝着衣服的三姨太被哭丧着脸的双喜骇住,惊恐地把穆老爷子从炕上拽了下来。
    穆枯山半梦半醒间瞧见双喜,不耐烦地搓了把脸:“哭哭啼啼的做什么?”
    “老爷,小少爷……小少爷他……”
    “小少爷……你说声啊!”困顿的穆老爷子瞬间清醒,手忙脚乱地从炕上爬下来,“声怎么了?!”
    双喜也不知道郁声怎么了,但他亲眼看着郁声晕过去了:“小少爷失去意识,现在躺在医院呢!”
    双喜的话刚说完,三姨太就捂着胸口喘起气来:“声哟,我的声哟!”
    三言两语间落下泪来。
    穆老爷子也急红了眼,随手披上衣服,带着一家子人急吼吼地赶去了医院。
    而在病床边思考人生的穆老四已经冷静了下来。
    他老老实实地听完医生的叮嘱,亲自跑到外面买了牛乳,又和医生讨了热水,把装着牛乳的玻璃瓶放在热水里头温。
    “声都这样了,你还喝奶啊?!”穆老爷子一进医院,瞧见的就是这一幕,当即气得浑身发抖,“穆老四,你他妈干什么呢?”
    “爹?”全神贯注温牛奶的穆闻天回过神,抬眼见全家一个不落地站在自己的面前,恍然大悟,“爹,声的事你们都知道了?”
    三姨太揪着帕子擦眼泪:“都这样了,咱能不知道吗?”
    穆闻天全当三姨太的泪是欣喜的泪水,继续去看玻璃瓶里的牛乳:“那你们去看看他吧,我等会儿就去。”
    “四哥,你怎么这样啊?”穆老七不可置信地瞪大了眼睛,“平时见你挺护着声的,原来都是……都是假的!”
    “怎么就是假的了?”穆老四闻言,又把目光从牛乳上移开,莫名其妙地反问,“他等会儿醒了,自然会找我。”
    “老四!”三姨太尖着嗓子打断穆闻天的话,胸脯剧烈起伏,“我从前怎么没瞧出,你对声居然是虚情假意,你真是……真是太让人失望了!”
    穆闻天被说蒙了:“我……”
    “哼,咱们先去看声!”穆老爷子满心都是病歪歪的郁声,胳膊一挥,带着一家人闹哄哄地冲进了病房。
    “这都什么事儿啊?”被留在病房外的穆老四哭笑不得地端着装着牛乳的玻璃瓶,抬腿踹了踹眼观鼻鼻观心的双喜,“声的事,我爹他们是怎么知道的?”
    “四爷,这事儿……这事儿您可别怪我。”双喜偷偷往边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