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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穆老爷子闻言,一巴掌拍在手边的桌上:“你说的那是人话吗?”
“我……”
“声是人,不是什么物件儿,还扛回屋……你当自己是土匪吗?”
“声是我的人。”穆闻天说话间,眉宇间涌起淡淡的匪气,“不能扛就抱,不能抱就搂。”
穆枯山眼前一黑,差点气死。
穆闻天再次看了眼墙上的钟,见时间不早,不再与老爷子多言,干脆利落地推门,埋头跑进了风雪中。
他没去郁声曾经住过的院儿,而是径直奔自己的院儿去了。
在穆闻天的字典里,从来没有“分房睡”三个字的存在。
就算天王老子在,也不能拦着他和郁声一起睡。
穆闻天边走,边盘算见了郁声要如何哄,却没想到,还没走到院前,就撞见了裹得严严实实,在雪地里小跑的郁声。
“四……四哥?”郁声也惊着了,甚至忘记要和穆闻天冷战,吃惊地张大了嘴,“你怎么在这儿呀?”
“你在这儿,我当然也在这儿。”穆闻天单手搂住他的腰,把他抱在怀里,“倒是你,病没好,瞎晃悠什么?”
郁声面色微红,支支吾吾:“我……我去看看三妈妈。”
“大晚上的看三妈妈?”穆闻天毫不留情地戳破他的谎言,“别蒙我,说实话,要去做什么?”
“我……我……”
“罢了,进屋再说。”穆闻天不等郁声编出理由,直接将他扛在肩头,大步流星地进了屋。
趴在棉被上的雪貂听见脚步声,扬起了小脑袋。
它看看穆老四,又瞧瞧被穆老四扛在肩头的郁声,狐疑地用爪子抓了抓脑袋。
“四哥……”被扛进屋的郁声蹬着腿挣扎,“快放我下来。”
穆闻天闻言,抬手打他的屁股:“发着烧还有劲儿闹?”
言罢,将郁声放在炕上,凶巴巴地命令:“给我脱衣服,麻溜地睡觉!”
郁声栽进棉被,鼻子发酸,气咻咻地脱起衣服:“早知道四哥这么凶,我就不去瞧你了!”
“瞧我做什么?”
“三妈妈让你睡我原先的屋,可那屋没烧炕,我怕你冷!”他越说越委屈,揪着被子不停地拍,连趴在棉被上的雪貂都跟着蹦跶起来,“我想着去陪你……你倒好,上来就怪我!”
“你怕我冷?”穆闻天心里涌起一股暖流,急切地握住了郁声微凉的手,“你心疼我?”
郁声觑着被攥住的手,耳根红得滴血,嘴里却不肯承认:“才没有,我只是好奇。”
“好,你是好奇。”穆闻天忍笑顺着他的话说下去,“可我冷,不抱着你就睡不着。”
回答穆老四的,是飞起的枕头。
穆老四生生挨了一下,鼻尖隐隐作痛,可闹脾气的欧米伽终于消了气,肯在他怀里老老实实地睡觉了,真真是可喜可贺。
郁声消气归消气,病却没跟着好转。
第二日,穆老六和穆老七回了家,一家人其乐融融地吃了团圆饭,郁声有心和穆家的六哥多说几句话,奈何体力不济,只问了好,人就迷糊了。
他被穆老四抱回屋的时候,嘴里止不住地念叨:“四哥,六哥和你很像。”
穆闻天替他脱衣服,随口答:“老七也和我像。”
“嗯,七哥……七哥像,可是六哥更……”
“想老六做什么?”穆闻天不耐烦地亲住郁声的唇,“老子才是你的男人。”
郁声被吻得愈发迷糊,闷闷地笑:“四哥是我的……”
“男人。”穆老四替他回答。
郁声不接茬,只一个劲儿地笑。
穆老四来了火:“不会说,还是怎么着?”
郁声老实点头:“会呢。”
“那为什么不说?”
郁声就是不说,等穆老四想逼着他说的时候,他把眼睛一闭,与周公见面去了。
天大地大病人最大,穆闻天再不满,也只能由着郁声睡。
谁叫他是穆家最金贵的人呢?
就在郁声养病期间,奉天城发生了一件大事——玉春楼的谢小柳和李家的少爷订婚了!
穆家最先得知消息的,居然不是穆老七,而是三姨太。
说来也巧,三姨太平日不看报,就谢小柳和李想成的婚讯登报的那天,瞄了一眼报纸。
好家伙,只一眼,三姨太就将喝进嘴里的牛乳全喷了出来。
同桌吃早饭的穆老六掏出帕子,笑吟吟地递给三姨太:“三妈妈这是怎么了?”
“谢小柳和李想成订婚了!”三姨太胡乱擦着嘴,紧张兮兮地将报纸倒扣在桌上,“坏了,老七瞧见,不得伤心死?”
三姨太再怎么不赞成穆博天上玉春楼找谢小柳,也不乐意自家孩子受委屈。
穆老六捏着玻璃杯的手微紧:“李想成此人,我算是熟识,那谢小柳,是……”
“是玉春楼的一个小倌。”三姨太把擦完嘴的帕子丢在桌上,无奈地摇头,“老六,你出去念书久了,怕是连玉春楼是什么地儿都不知道。唉,就是个寻欢作乐的场所,而谢小柳呢,他是楼里头鼎鼎有名的欧米伽,人长得漂亮,也会说话,把咱家老七迷得七荤八素,成日嚷嚷着要将他娶进门呢。”
穆老六静静地听完三姨太的抱怨,伸手接过下人递上来的毛巾,慢条斯理地擦了擦手:“是吗?”
他缓缓垂下了眼帘:“我去开导七弟,三妈妈莫急。”
第63章
三姨太要急的事儿,不止这一件,郁声的病也是她整日唉声叹气的缘由。
郁声身子骨弱,缠绵病榻后,先前养出来的好气色没了不说,人也瘦了,每日滋补的汤药喝着,也不见多大的好转,成日恹恹地窝在炕上,不是睡觉就是玩貂。
三姨太寻了好些医生来看,都说郁声要静养,大的毛病倒也没有。
可这静养,什么时候才是个头?
三姨太不知道,只能叮嘱穆老四多操心。
穆闻天严肃地应了,回屋把郁声从棉被里抱出来,先试额头的温度,再试腋窝,最后去摸他的屁股蛋。
郁声有气无力地将穆四哥的手拍开:“累。”
“累什么?”穆闻天捏住他细细的手腕,动作要多小心有多小心,“自打你回了家,我什么时候碰过你?连手都没用过,就知道喊累。”
郁声闻言,委屈地喃喃:“可我病了呀。”
“是,咱家最金贵的声病咯。”穆闻天将他抱在怀里,亲了亲嘴,“连四哥都不要了?”
郁声哼哼两声,将脑袋拱进了穆四哥的颈窝。
他不要谁都不会不要四哥呀。
穆老四揉揉郁声的脑袋,犹豫又犹豫,还是没继续揉他的屁股。
郁声都病成这副德行了,他再想着上炕,就真是牲口了!
郁声让人操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