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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很认真的那种”太炙热,烫的叶沧一脚踏空从云端跌落,失去了像林烽一样冷漠布棋掷子的能力。
衣料细微的摩擦都让叶沧仿佛被万千蚂蚁啃咬般,他仰起头细细喘息,把脆弱的喉结暴露的充分。他一直以来隐藏在坚硬外壳的柔软也暴露的彻底,他刚学会和另一个灵魂坦诚相对,一起面对所有艰难困苦,现在无比乞求能有人伸出手,把他拉出深渊。
如果没有抽芽的感情,他会是凌家隐在蓝星云雾外的一颗星子,用自身的引力淡然地引导局势的起落,直到阴谋被揭露,一切尘埃落定,再悄然隐去。
回应秦阳的那一刻,他命运的轨迹离既定轨道越走越偏,可他不后悔。
把叶沧忘了整整一夜的男人终于关了满屏让他反胃的脸孔,回到他房间搂起已经昏迷过去的叶沧,抹了满指叶沧唇角溢出的鲜血。
丹尼斯折腾人的时候从来没个轻重,哪会顾忌叶沧因为病毒侵蚀而虚弱的身体。他对银河系萌发出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心动,不再以上位者的姿态蔑视从前落魄的星系,他重新审视起这个重生在灰烬里的银河。
星际现有的秩序确实要维持不下去了,但是大熊星系就像一艘高速航行的星舰,无法停下来,一旦刹车就会全盘解体崩裂。
他们的胜算面依然更大,丹尼斯心情好了些,抱着叶沧走出房间,一路哼曲儿把人放进医疗舱。
观察到将军美好心情的样子,副官才敢小心翼翼地找丹尼斯汇报一个坏消息:银河系和β星系签署联盟条约。
这不是什么震惊的消息,丹尼斯刚才在会议上就已经从政客们那里得知,以β星系的实力,这个盟友对银河系来说可有可无。
黑眼星系的倒戈丹尼斯也觉得没什么,毕竟被他狠狠算计了一次。
然而星际中一直保持中立的仙女星系,竟然发表态度谴责大熊星系的人体实验。这个连自己军队都没有星系竟然敢在这时候发声。
这一连串的事件让丹尼斯对蓝星的小动作大致判断,棋盘另一边棋子动了这一发现让他兴奋,他本质上流淌着大逃亡早期探险者的血液,一切挑战都使他沉溺。
“去查,近期蓝星都有什么人去过这三个星系。”
几天前,停浮在银河系第四旋臂上的启明号指挥室内空无一人,银色物质从四面八方汇聚起来,像是被心引力吸引,流沙般旋转成闪烁的小星系。
“曼斯先生。”少年清冷的嗓音无机质感地回荡在空旷的空间。
“林白,请判断以下一百组逻辑。第一组,甲方条件为……”奥斯维抱着手臂在系统操作室目不转睛盯着电脑上一行一行跳跃的逻辑测试结果。
就在西北舰队和眼镜王蛇舰队交锋了一次之后,小星系的行星竟然自己生出了一颗,现在三颗小球围绕着中间的模拟恒星而旋转。小白的运算处理能力明显提升,这看上去的好事却在奥斯维心里留了一道阴影。
连续测试了几百组逻辑之后,奥斯维找不到任何问题。但他仍然皱起眉,因为前不久他对超级人工智能做过另一个测试,测试的时机和事件太巧,正好跟林白的主人有关。
正好叶沧生命垂危,奥斯维迅敏的思维便借此场景,测试了超级人工智能的自主权限。处理结果在劳伦斯那里没有引起什么问题,秦阳在冷静下来之后也接受了这个看似最好方式。
而奥斯维却站在不同的角度,这也是他在公共休息室跟叶沧抽烟时和叶沧讨论过的问题:若两条同样级别的指令摆在超级人工智能面前,引起逻辑矛盾,超级人工智能会如何处理。
小星系进化迅速,特别是在和启明号对接之后,林白控制启明号吸收眼镜王蛇重舰能量的能力更是让他深深担忧。
奥斯维知道叶沧做超级人工智能的时候时间仓促,叶沧更改林白配置时还在修改基础指令逻辑。再好用的武器都是双刃剑,强大的超级人工智能就更是。
“林白,你的最高指令是什么?”奥斯维知道今天什么也测不出来了,放弃之前问了最后一个问题。
“保护主人是我的最高指令。”
林白和凌季不一样,到底有什么不一样,奥斯维一时摸不清。林白诞生的情况特殊,在之后的时间里叶沧也没有机会和团队条件仔细梳理林白系统的细节。
想清楚了这一点的西北军区总工程师曼斯先生便把自己埋进系统操作室。
第五十八章 抱歉主人,我不能再保护你了
我从你眼睛里看到了怯懦,亲爱的盟友。丹尼斯在眼镜王蛇舰队的指挥舰里跟希瑞尔品着威利斯特酿,他碰了碰旁边指挥椅上将军左手里的酒杯,在密闭的空间里发出清脆的叮当响。
波德星系的将军冷笑一声回转头,正视前方三维星图,他晃了晃酒杯里红色的酒液仰头而尽,放下酒杯之后椅子转了方向跟丹尼斯面对面:“怯懦?收起你试探的小伎俩。”
丹尼斯也不跟希瑞尔弯弯绕绕:“你们老头子什么态度?两三个星系站出来了呢。有一个是你们势力范围的吧?”
“不可能让他们脱离我们的控制,我们那老头子还不想去卫星监狱吃牢饭。”
波德星系的掌权者不想,大熊星系的掌权者同样不想。任何站在权力巅峰的人,谁的权杖下不是糊满了烂泥,一旦他们失势,恶狠狠盯着他们权力的对手就会扑上来,把他们掀翻到万劫不复的地步。
确认了同盟的丹尼斯舒畅地抿完剩余的酒液。
在医疗舱苏醒的叶沧又被扔回了禁闭室,丹尼斯去拜访希瑞尔之前把他嘴也堵了起来,并叮嘱负责给叶沧打营养针和病毒抑制剂的副官,无论这小家伙有什么反应都不许放他出去。
在黑暗中躺了很久的叶沧能判断出来丹尼斯离开了他的舰队,可这次他陷于绝对无助的困境,没有小白,什么工具都没有。
打针的时刻非常不定,无法计算时间流逝的叶沧开始数心跳,他的心跳每分钟七十二次,偏低。
黑暗中的每一分每一秒都被无限拉长,叶沧数着自己心跳,每一千次重复计数。他几次疲倦地昏睡过去两三个小时,又被各种机械折腾醒。浑浑噩噩任由冰凉的器械给他注射针剂,给他冷水从头淋到尾地清理。每次晕过去之前叶沧勉强用两只手指掐住另一只手的不同指节,来确认强行记在脑海里的计数。
叶沧逼自己在无尽的黑暗里忍耐。后来的每一次心跳,他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