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草均匀的铺在地面,再将新草覆盖其上。
如此,掩盖完所有痕迹,这才把圈外的羊全都赶到羊圈内,关好圈门。
干完这些,前后加起来的时间,阿木叔只用了半个小时。
此时月光铺照大地,小石屋前挂着的油灯还在均匀的发着光,在这昏黄色的灯光下,阿木叔提着满当当的血水桶,来到小石屋的木门前。掏出钥匙,打开了木门。
第一次,江璃他们看见了小石屋内的景象。
本以为,这是一个小型仓库,盛放稻草,或者干脆临时休息用的。但是,呈现在眼前的,却是一口高出地面半米的石头垒成的圆弧形物,看那形状,像是一个井口。
这井口很宽,几乎塞满了小屋的内部。
而除了这口井,小屋内别无他物。
阿木叔捶了捶腰,提起水桶,对着井口,“哗”的一声,将桶内的血水碎肉羊尸,悉数倒了进去。
可以听出,井内是有水的。而且水还不浅。异物落入,噗通噗通的,响声不绝。
阿木叔将桶倒了干净,这才将桶口朝下的扣在脚边,做完这个,他本来要走,可向井内看了一眼,他又倒了回去。面对井口,把嘴里的牛粪饼拿下搁在脚边的水桶上,叉腰对着井内,一手点着井里,开口说话:“哎哟呵,还想爬出来,你已经死了,还有什么不甘吗?告诉你不甘也没用,死了就是死了,你老实待在下头就行了。”
阿木叔这诡异的行为,吓得小竹瞪大了眼睛。阿木叔为何要对着井说话?难不成井内有人不成?听阿木叔话的意思,难不成……还是个死人?
阿木叔骂完了上面的话,似乎井内的东西不听话,阿木叔抽出鞭子,开始对着井口挥舞,“啪~啪~啪~”的,鞭子抽在井壁上的声音十分脆响。
就在小竹疑惑的当下,从江璃的角度,他正好看到井内伸出一只惨白的手,这手胡乱挥了一下,一把抓住了阿木叔的鞭头,并往下猛力一拽。阿木叔惊了一声,下一秒,来不及撒手的阿木叔脚下一个趔趄,被极速沉入井内的鞭力拽动,整个人迎头栽进了井内。
很快,里面传来了噗通一声很大的落水声。
继这声之后,是人在水中挣扎的声音。
水声泛滥,翻涌不息。
江璃静静的趴在木头上,沉思不动。
小竹看了看江璃,又看了看同样聚精会神看向井口的花树,犹豫一瞬,推了江璃一下,悄声道:“江璃,趁现在,咱们赶紧走?那井里有东西。”
“等一会儿,”江璃道:“我想看看是什么东西。”
“非要看吗?”小竹抖着声音道。
“其实,我大概猜出那是什么了。”江璃悄悄说。
“什……”“嘘~”花树突然嘘了一声,打断小竹的话,“听,”花树道:“井里没动静了。”
江璃一顿,突然站了起来,“想救?”花树立刻明白了江璃的意思。
江璃说:“看看。”
“什么?”小竹一惊。
江璃道:“希望阿木叔没死,有他在,咱们安全一些。”
花树立刻站起来,“好,试试。”
小竹已经一把拉住江璃,惊恐道:“你疯啦?那井里的东西能是好东西?它都把阿木叔拉下去了,你就不怕那东西爬出来拉你?”
江璃瞥她一眼:“看一眼,若阿木叔爬到井口,就拉他一把,若沉底了,咱们立刻跑。”他说完掰小竹的手,没掰开,花树上手把小竹手掰开,“你可以待在这里。”花树对小竹道了一句,拉住江璃,两人一起往井边移动。
小竹原地咬了咬牙,还是追了上去。
但还没追到井边,前方的花树已经一把拉住江璃,往旁边的树丛后钻去,小竹耳朵灵敏,她精力一转移,也立刻听到了井里重新出现的动静。淅淅沥沥的,有水滴在水面的动静。
小竹也一凛,跟着江璃身后就钻入了树丛。
三个人刚窝好,堪堪从树丛里露出眼睛,便看到,原本空无一物的井口,“啪”的一声伸上来一只手,不同于前一刻拉阿木叔下水的手那么细嫩,这手明显粗糙苍老,只见老手死死扣住井口壁,青筋凸起的发力,然后,第二只老手也扣了上来,两手一起发力,便见一个浑身血淋淋的身影缓缓升了上来。
先是阿木叔的脑袋,然后是肩膀,再然后是上身,他吃力的弯着腰,佝偻着背,后背上背着一个血淋淋的大物,与这大物一起,从井内费力翻出,噗通一声,一头栽出井口,摔在井外的地面上,也摔出了小石屋的门口。
人与纠缠之物一起摔出,暴露在油灯和月光底下,模样变得格外清晰。
紧紧扒着阿木叔后背,浑身滴着血水的东西,是一具没有脑袋的尸体。
那尸体手臂紧勒着阿木叔的脖子,腿交缠着盘在阿木叔的肚子上,阿木叔浑身滴红水,趴在地上气喘吁吁,“你他妈……”阿木叔愤怒的咆哮一句:“死不瞑目的狗东西,竟然扒上我了,你找死。”
骂完这句,阿木叔不知哪来的力气,攥住尸体的两只手,使力就把这尸体从自己后背上撕了下来。可能因为没了脑袋,无头尸体的动作并不协调,它失去了依附的目标,开始胡乱的伸手摸索,张牙舞爪的挥舞四肢,动的毫无章法,似想再抓住什么东西。
但它还来不及抓住什么,阿木叔已经冲着尸体的肚子狠狠的踢了起来,并一把抓起地上的铁皮水桶,照着尸体哐哐的砸。
而随着他的激烈动作,他后背腰带上坠着的圆物伴着他的动作不断左右摇摆,湿淋淋乌黑散乱的头发覆盖了大半面颊,怒目圆睁的眼睛在甩动的湿发间不断闪现。竟是选新娘死掉的女玩家的头。
小竹视力变好,一瞬间看清了全貌。她吓得一抖,差点惊叫出声,好在江璃一把按住了她的嘴,才掩住了她到口的一声惊呼。
但是还是有余音泄了出来。就像吹漏的半声哨,一瞬间让正把尸体重新推进井口的阿木叔停下了动作。
阿木叔凝耳听了一瞬,转回身,将僵在井口胡乱挣扎的无头尸体推落下井,“噗通”一声落水声后,阿木叔回过头来,拾起地上的牛粪饼,将缠在手臂上的鞭子打开,又抬手摘下挂在屋檐的油灯,眯着眼,照着路。开始寻找。
油灯下照出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