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往上游动,腰间的乾坤袋突然动了起来,一直把他往河底下拖。
阮星阑敏锐地察觉到河底下肯定有什么,又想去查探,又怕凤凰憋不了太长的气,正迟疑间,自头发里猛然窜出了一只女人的手,又纤又长,苍白无比。
不知道为什么,阮星阑并不觉得害怕,好似觉得凤凰需要自己的保护,如果他害怕了,那凤凰只会更加的害怕。
于是就用剑去斩那鬼手,哪知那鬼手躲开了,浓密的长发在水下渐渐散开,露出了一张极其妖冶的美人面孔。
美到了极致,阮星阑此时此刻是无法用语言来形容的,连眼珠子都不会转了,更让人惊奇的是,这人就像是在福尔马林液里浸泡了三年五载,越是俊美越显得鬼气森森。
那每一根头发在水底下就仿佛一只触手,怒张着向二人席卷而来,从阮星阑的衣衫里钻了进去,肆意勾住他身上的每一根毛发。
微微有些吃痛,阮星阑张了张嘴,在水底下吐出了一串泡泡,那“女鬼”见状,身形如同海藻一般游了过来,两手捧着阮星阑的后脑勺,主动凑过来亲吻。
阮星阑当然不愿意,立马偏过头,可那鬼手却执意要尝一尝他唇瓣的味道,妖冶俊美的脸越贴越近,千钧一发之际,小凤凰猛然用头撞了过去,那女鬼惨叫一声,竟然竖起十根尖细的手指,一把抓住了小凤凰的……咳咳,人中吧。
因为除了“人中”,阮星阑真的不想说太粗鄙的字眼,小凤凰吃痛,大张着嘴,肺里的空气几乎用尽了,整个身子往下坠,阮星阑手疾眼快,一把将他拽住,往自己怀里一拉,主动抬起凤凰的长腿,往自己腰上一圈,回身一剑就把“女鬼”击退。
那“女鬼”不依不饶,非得与阮星阑亲亲我我一番不可。也是这个时候,阮星阑才瞧清,这玩意儿是个男的。
反正别问他是怎么知道的,对方的头发被水流打散,露出了纤细白皙的身体来,只要是有眼睛的,能分得清男女的人,一眼就知道了。
阮星阑气鼓鼓的,觉得自己被男人调戏了,一手扶稳小凤凰的腰,惊觉凤凰在发抖,立马便知他快被淹死了,顾不得那么多,立马就要往上游。
可这死男人非不肯放二人走,又紧紧贴了上前,这回是从背后拥住了阮星阑,还把头抵在阮星阑的肩膀上,之后就开始卖力地勾引。
阮星阑受不了这种来历不明的野鸭,也不想与他有什么肌肤之亲,即便对方已经不着寸缕地抱住了自己,仍旧能够坐|怀不乱。
凤凰匆忙间抬眸看了一眼,气得浑身发抖,狠狠一掌打了过去,就听咔嚓一声,那光腚男人一瞬间化作了气泡,消失在了水底。
阮星阑暗松口气,抱着小凤凰往上游,结果乾坤袋非得往下游,如此这般僵持着,小凤凰快坚持不住了,脸色都发青了。
如果小凤凰死在了他的怀里,其实阮星阑还挺内疚的,觉得凤凰虽然平时挺讨人厌的,但毕竟才十七岁,孩子一样。
心里便暗暗宽慰自己,人工呼吸,人工呼吸,把自己当成医生,医者仁心啊,还讲究什么男女和礼义廉耻?
于是就单手捧着凤凰的后脑勺,欲往他嘴里渡气,哪知头发被人从后面猛然一扯,他吃痛,往后一扬,再一回眸时,刚好撞入了慕千秋沉沉的目色中……
凤凰被淹得失去了意识,整个人挂在阮星阑身上,两人贴得严实合缝,而且凤凰的两条长腿还圈在阮星阑的腰上,这么个姿势,其实还挺惹人误会的。
可阮星阑敢拍着胸膛对天发誓,刚刚绝对没有要冒犯小凤凰的意思!
可慕千秋信不信,那他就不得而知了。
后领被人一扯,立马被人拖了上去。
林知意满脸着急地站在岸上,就听唰的一声,水浪飞溅,两道淡青色的人影一起被丢上了岸。
慕千秋落后一步,脚踏着水面,浑身也湿漉漉的,白衣紧紧缠绕住腰身,水流顺着下巴滴落在修长的颈间。面容清俊,气质斐然,仿佛世间的所有山川灵秀都不敌他半点风姿。
轻轻一跃,便落在地上。林知意赶紧红着脸收回目光,搀扶阮路二人起来。
阮星阑倒没什么事,路见欢算是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一上岸就趴在一旁咳嗽,林知意拍着他的后背,略有些责怪道:“你水性不佳,便不要与大师兄开这种玩笑,师尊会生气的。”
一提起慕千秋,三人齐刷刷地抬眸望去,慕千秋方才下河救人,此刻也是浑身湿透,原本就瘦骨纤纤,眼下更显得羸弱病态,一双薄唇血色寡淡,微微抿着,预示着主人的怒火。
阮星阑赶紧道:“师尊别生气!我在底下发现了凤凰说的古怪之处!”
慕千秋冷冷道:“你与他在水底,倒是寻得了趣儿?”
阮星阑心里大喊冤枉啊,当时在水底下差点没让凤凰缠死,能寻到什么趣味儿,遂苦着脸道:“师尊,弟子不懂师尊是何意。”
慕千秋却不再多言,五指收拢在宽袖中,见两个人都跟落汤鸡似的,尤其是路见欢,直接就躺在了林知意怀里。
略一思忖,才道:“既然暗河里有东西,本座今日便前去一探究竟。不过见欢与七月下不得水了,知意,你便在此守着二人,本座与你大师兄去去就回。”
林知意略显为难道:“师尊,此去凶险,徒弟会些医术,想跟在师尊身边保护。”
“不必,有你大师兄便足够了。”
说完,也不给林知意继续说话的机会,慕千秋念了两句咒语,绑住阮星阑的红线立马解开了,随手拽着他的后领,直接顺地往河里拖。
这岸边都是嶙峋的石头,阮星阑的衣服都被水弄湿了,屁股就直接在地上蹭的,立马火辣辣的疼了起来,像是被人按在膝上噼里啪啦打了一顿。
他还宁愿被师尊打,都不想被石头蹭,一路哀声连连,眼前一黑,竟然又落了水。
乾坤袋亮了起来,宛如一盏明灯将他往水底下引。
阮星阑不知道那些阴童叫什么名字,也不好阴童阴童的叫,遂给他们起了个名字,叫“大兄弟”。这么一来,听起来亲切多了。
大兄弟牟足了劲儿,把阮星阑往黑暗深处拉,手腕一疼,低头一看,却是一条红线。
慕千秋将两人的手腕绑在了一起,一手捞住阮星阑的腰,随手拨开眼前的头发,身形灵巧地往下游。
阮星阑的屁股疼得要命,感觉一定是方才被石头蹭破了皮,趁慕千秋没注意,悄悄把手伸到背后揉了揉。
不知道游了多久,眼前就是一团漩涡,大兄弟一鼓作气,猛然往前一窜,如此一来,阮星阑就顺势被卷入了漩涡之中。
他闭气的本事虽然一流,但时间太长了,胸腔里也闷得难受,又不像慕千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