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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

      掉最后一点爱意。
    “是因为你已经喜欢上了他,对吗?”他的眼睛很黑,面无表情,就那么看着我。
    “随便你怎么想。”
    我从他手中扯回自己的手,一步一步往外面走,那条路那么短,没几步就走到了头。
    心忽然变得很沉重,很沉重,无论多顺利的结局,走到这里,都像一页仓促潦草写完就可以丢弃的草稿纸。
    他后来又给我打过电话,发了无数挽回的短信,让我再考虑考虑,我都没有回。
    但也并不很利落,藕断丝连,不知道心里是否还在默默期待着什么。
    他的一位同学不知道怎么知道我的电话,联系我说他喝酒喝进了医院,想要见我一面。
    那个同学是直男,对我们这样的关系有点好奇,最后见了我说裴翊最近的状态很差,几乎不像是原来的他了。
    我从一家医院赶到另一家去,看到他父亲站在病房里训斥他,厉声质问他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而他母亲在旁边默默哭泣。
    他一直都是家里的期望和骄傲,和无牵无挂的我并不一样。
    那一刻我才真正决定放手。
    理由是俗透了的我们不再适合。
    我将他发来的那些短信全都删了,连同他所有的联系方式,有关联的人和事,我没有勇气去看。
    他离开前还想要见我一面,而我却在另一个地方学习如何给秦澍按摩那双已经彻底失去知觉的双腿,我恐怕以后得学着做这些,秦家会付给我一定的报酬,因此并没有去赴那个没有意义的约定。
    但在他走的第二天我就开始反悔了,我一个人飞快地跑去机场,想要去见一个早已彻底离开这儿的人,真不知道当时为什么会做那种傻到极致的事情。
    但我一直都不太聪明,偶尔犯点令人发笑的蠢也情有可原。
    回忆到此打住,多想总是无益。  。
    裴翊的订婚仪式选在常海一家极有名的酒店,赵家也算是有头有脸的人物,赵家小姐明艳动人,身旁的男人带着副眼镜,容貌斯文俊秀,看起来真真是郎才女貌,般配无比。
    典礼极尽盛大,宾主尽欢,一切都很完美。
    只除去刚刚还在外面同人谈笑风生的男主角被我堵在卫生间里。
    他看着我居然还笑得出来,神情和那天分别时一样,仿若什么也没发生,哪怕我在他身上锤了一拳,又在那张清秀漂亮的脸上狠狠刮了一巴掌,他的嘴角流出点血迹,脸色很苍白,一只手捂着吃痛的小腹,气息不稳。
    “好久没见你朝人动过手了。”他笑着说,嗓音沙哑,语气却很平静。
    好像挨打的人不是他而是我。
    我有点暴躁,揪住他的衣领,低声怒道,“你要和人订婚还和我上床,还把邀请函送到我手上?”
    他无所谓地点点头,于是我又给了他一拳,声音沉闷,这次是在胸口。
    他闷哼一声,不再继续说什么了。
    那张很能讨女孩子欢心的脸因为这点儿伤显得很可笑,但我们两人谁也笑不出。
    怎么会变成这样?  ?
    我看着他满不在乎的神情,很想问他为什么现在变得如此下作,我宁愿当初分开后我们 没再遇见,或者宁愿之前骗我的是别的哪个。
    好过让我知道现在的裴翊竟变成这样卑劣的小人,这比什么都能叫我不可忍受。
    他身上价格奢昂的西服被我揉皱,领带歪斜,不甚得体,打理整齐的头发也有些凌乱,刘海盖住那双漂亮的眼睛,他靠着墙壁,没有看我,只盯着地面发呆。
    气氛压抑而窒闷,恍惚间我想起很多年前他陪我一起去医院,我们两人并肩坐在蓝色的椅子上,消毒药水的气味难闻得要死,令人头晕脑胀,他眼神担忧地看着我被人狠揍一通根本举不起来的左手,中途一直小声地问我有没有事。
    我嫌他太吵,干脆拿完好的右手背捂住他的嘴巴,冲他低声嚷嚷你再吵我就要亲你了。
    周围都是等着看病的人,只有我们两个年轻男生的身影,他眨着那双漂亮的眼睛,好像并不是很害怕。
    他是特意来陪我的,因为他知道我讨厌医院。
    我在这里送走了车祸去世的父母,之后又送走了抚养我长大的最后一个亲人,我的外婆。
    她去世那年,也是面前这个人,淋着大雨从学校里跑出来,全身湿透地找到呆在老房子里的我,他那时多好啊,擦掉我的眼泪说以后会永远陪着我。
    我人生中所有这些重要的不重要的时刻,最好最糟的青春,他都没有缺席过,他表现得那么完美,怎么会变成现在这样呢?
    老久的电风扇哗啦啦吵扰地转动着,伴着屋外轰鸣不绝的雷雨,当年站在小房子里的我们都已经长大成人,穿着板正拘束的西服,面对面,变成现在这幅令人可鄙生厌的模样。
    “那些都是假的,对不对?”我看着他平静到近乎冷漠的神情,觉得我曾听过的那些东西说不定都是我自己编排出来的,从没有谁对我说会一直陪着我。
    我一直都是自己一个。
    “现在说这些有什么意思,”他擦了擦嘴角的血迹,别开目光,不甚在意地轻声道,“你到底是喜欢我,还是喜欢别人把自尊心丢在你脚下任你践踏,当年我那么求你,你不也要留在秦澍身边做他身边的狗吗?”
    他哂笑一声,“那天还骗我说什么没和他睡过?”
    我举起手还想在他脸上锤上一拳,这次被他挡住了,不轻不重地甩开,他有点嫌恶地看着我,神情陌生得让人觉得这根本不是他。
    “你当年难道不是觉得他家里有钱,想要待在他身边吗,说什么想要弥补,他需要吗,他之前瘸了你都能和他睡,自己脱光了坐上去,现在他的腿好了,一定能让你更爽吧?”
    他忽然恶意地笑了起来,“我还以为这些年过去了有什么了不起,结果也就那样,跟条死鱼......”
    “你闭嘴!”我听得怒不可遏,伸手想要揍他,他却拧住了我的手腕,将我一把扯过去,抵在冷硬的瓷砖上,低头冷嘲道,“你知道吗,宋洄,你现在就像一个气急败坏的女人,让人看了就觉得恶心。”
    他将我一把推开,理了理早已不甚整洁的衣衫,而后施施然走了出去。
    这就是我们两个的最终结局,遍地狼藉。
    彻底完了。
    我这才反应过来,一切只他是在报复,当年我怎么对他,他如今便也怎么对我。
    年少时的爱情总是最美好,因为天真无畏。
    所以够珍贵,才容易被摧折。
    我一个人站在原地失魂落魄许久,才忽然想起他最后说的那几个字,恶心得简直想要干呕。
    外面很热闹,亲切的寒暄、愉快的大笑、伴着大厅内悠扬动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