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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爷这人虽然面上一副笑脸,但其实敏感的很,一时会很难信任一个人,所以她身边的侍女换的并不勤,多年来身边也只留了李青润跟曹细云,她们如今被当作侍妾遣散了去,王爷身边就只剩下他一人,他自然要揽起重任,也算是为王爷做些小事。
秦时嗯了声,半磕着眼。
落尘帮他戴了顶银白色发冠,他今日穿的是件淡蓝色大氅,腰间还佩戴一块羊脂白玉,显得矜贵优雅,落尘突然想到刚才的事情,如实禀告:“王爷,悦儿姑娘已经离府了。”
秦时睁开眼又闭上:“她想通了就好。”
王悦儿不比他人,别人是歌姬出身,她不同,她父亲在朝廷为官,虽是个不起眼的小官,倒也能解决温饱,不至于颠沛流离,居无定所。
宫中水深的很,不起眼的往往才是好的,被人过多关注了,反倒不是一件好事。
梳完发后,秦时伸了个懒腰,这日子过的无比惬意。
落尘说着他刚得来的消息:“王爷,听说冯家被皇上发配了。”
秦时敛眉,这事她昨儿就知道了,事情的来龙去脉她也已大致了解,只是她向来不是个多事的,心中就算好奇也不会过多去问,这种性子一养就是十年,假的也成了真的了。
这十年,时间磨平了她的棱角,她学会了伪装,有很多事情她都心知肚明,却无力改变,如今她只想找到木神医,然后了无牵挂的一走了之,从此不再踏入京城一步。
所以她这些年装作废材,不多管闲事,不过多参与朝政,只是为了保自己一条命,毕竟,只有活着,才能做别的事情。
晌午的光有些刺眼,地上的雪也都化了个干净,现下已不似前几日那般阴冷,白天的光还是暖和的,就是夜晚的风有些冷,总给人一股要变天的错觉。
半个时辰后,有人送来一封信。
秦时拿在手上,翻来覆去的瞧了封面两眼,却并未着急撕开来看,她把信放到石桌上,抬眸问:“谁送来的。”
落尘:“是个黑衣人,蒙着面,把信放下就走了。”
秦时颦眉,她撕开信封,拿出信件扫过,她眉眼一沉,把信揉成一团扔到地上,眉间带着明显的不悦。
落尘捡了去,打开看,脸色也有一瞬的微变。
醒玉。
她怎么能这么做,利用王爷的好心来借钱,转身把钱给了别人,来花大价钱来调查王爷。
但细一想,醒玉自从来了王府,像个透明人似的,也不爱出风头,恪守本分,不像是会做出这种事的人。
秦时攥紧手心,幸好她一路走来是步步为营,几乎没出什么岔子,也没露出什么马脚,想到这,她松了口气,若是此时候被人抓住把柄,把自己赔进去不说,她所做的所有事情也会功亏于尽。
只是那送信的人到底是谁。
思索半天,秦时才道:“落尘,把醒玉喊过来。”
落尘应了声,麻利的去了,不一会儿,落尘便领着醒玉来了。
秦时轻轻道:“醒玉,这封信是怎么回事?”
醒玉心底有些不安,还是接过看了一眼,看到信件上的内容时,她浑身冰凉,脸色毫无生气。
她忙跪在地上,双手交叉摁地,头埋在手背上:“奴婢……奴婢并不知情,请王爷明查。”
“当时奴婢跟王爷借钱就是为了还债。”
“因我父亲生前欠了很多赌债,经常被那群人追着毒打,本以为父亲过世后,他们就会收手,从此就此罢休,没想到那些人还是不依不饶,不知从哪里得知我在秦王府当差,趁着奴婢出府采购时拦住了奴婢,我一时没办法,才跟王爷借钱。”
秦时嗯了声,看她梨花带雨的模样,倒也不像是在说谎,她抿唇一笑,衣袖一挥。
“起来吧。”
醒玉一呆,忙磕了个头,诺诺起了身,脸上还挂着未干的泪水。
秦时甩了甩前襟,站起身,颇有个男子的作风。
见醒玉退了下去,落尘这才担忧的问出口:“王爷是信了她?”
秦时扬眉,语气干净利索:“自然是不信。”
“此事待我调查清楚后在做决定,若她是无意,此事就此作罢,若她是有意,那也便怪不得我心狠手辣,落尘,你前去忧楼带个信,让他们把今日之事给我查清楚了。”
秦时本要去昨儿那九记客栈继续听那说书先生胡编乱造,顺便再点两坛美酒,逍遥快活去。可脚步刚迈出秦王府大门,就被候在一侧的韩侧给堵住了去路。
他抱拳行礼:“韩侧参见小王爷,王爷,我们将军有请。”
秦时捏了捏眉间:“可有说什么事?”
她再想,若是无关紧要的事情那便不去了。
秦时见他吞吞吐吐,颦眉道:“可是为了明日羽国使节来访?”
韩侧低拳咳了咳,摇头:“将军说今日带您去军营训练。”
小王爷懒惰程度可是出了名的,将军突然让她去训练,也不知受不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