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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手覆在练鹊的手上,冰冷且微微有些粗糙的触感令她一惊。
陆极道:“吃柰果吧。”
“我不爱吃那个。”其实练鹊并不是不爱吃。只是她吃柰果的时候总爱舔舔汁水,在大庭广众下总觉得有些不雅。
“那只能喝一点。”
练鹊还要争取呢,永宁长公主已到了两人面前。
“我苦命的儿啊。”
开头一句便是这个。
陆极练鹊被她唤得齐齐一愣。
练鹊抬头望去,便见一身披绮绣的女子正蹙眉望着她。她的眉浅而淡,眼眸也是像一溪清泉一般浅淡的琥珀色。惟有脸上的皱纹与发上的零星白色显示出岁月的痕迹。
她的眉间有一点红色,斜斜地缀在眉下半分。
有些眼熟。
练鹊便也望着她。
永宁长公主率先移开目光,拭了拭泪,对陆极道:“我的儿呀,多年未见,你可还安好?”
陆极道:“劳长公主挂念,侄儿一切安好。”
“这便是了,这便是了。”永宁长公主连连道了几声后,又近了一步,“你随我来。”
陆极看了她一眼,却转身对练鹊道:“姑娘也来。”
永宁长公主看了练鹊一眼,点头道:“也好,来吧。”
永宁长公主又对太子说了些话,看得出两人十分亲近。
练鹊却有些不明白。这位长公主如此亲近陆极,怎么还能与太子这般和睦?莫非这就是传说中的长袖善舞?
三人一路穿行过水榭,到了临水的小阁楼。
长公主的眼尾仍有些许残红,想来是心神过度摇动所致。
她拉着两人坐下,似乎并不觉得陆极气势骇人,倒是对着练鹊时有些不自然。
她一开口便是:“这些年我在望都也常常记挂你。当年你爹去前,曾写信给我,叫我好好照看你。”
这永宁长公主既不摆长辈的架子,也不摆长公主的架子,只是拉着两人缓缓道来。
“可惜西北远隔千里,我纵使有心,却也无力。”她叹了一口气,“你爹每每入梦而来,总是问我,崽崽成婚了没有,可有个知冷知热的在身边照料他?”
崽崽。
练鹊差点没笑出声来。
她突然觉得家里人叫她小鸟也不是什么难以接受的事情了。
陆极那张冷脸配上这两个字,其中的滋味真是绝妙。
永宁长公主叹了一口气:“我每回都说,儿孙自有儿孙福,这事急不来。可转眼之间,你已经二十有六了。与你同龄的那几个,他们的孩子都上私塾了。因此这次我才与陛下商议,办上这么个花宴,为你择一佳偶。”
她眉间盈着哀愁,令人为之动容。
可惜铁石心肠的陆极并不准备给长公主发挥的空间,他道:“是我叫长公主忧心了。如今我与白姑娘两情相悦,此事已然了结。”
当时这花宴逐项事宜已准备停当,陆极来纯粹是看在长公主面子上,但真要择什么佳偶却是大可不必。
长公主便笑:“我晓得。”
她又问练鹊:“我还不知道姑娘的芳名,姑娘是西陵人吗?”
练鹊笑着点点头:“我叫练鹊,是西陵人没错。”
她大抵知道她江湖人的身份只会在长公主这里减分,于是略过不提。
“姑娘家里是做什么的呢?”
练鹊道:“父亲与兄长都是读书人。”
长公主眼睛一亮,道:“读书人好,明事理。”
陆极看了练鹊一眼,不准备拆她的台。练鹊朝他咧嘴一笑。
长公主又问:“姑娘芳龄几许?”
练鹊想了想,道:“二九。”
其实新年过了练鹊便是十九岁了,可她自认还没有过生辰,因此满打满算还是二九。只有她的爹娘才会虚张声势说她二十有余、
长公主停了停。
她没发表什么意见,反而道:“年纪大些也好,成了亲便能生养了。”
这本是极和蔼极亲切的话,可见长公主对侯夫人要求之低。
然而练鹊只听得“生养”两字。
她只是喜欢陆极才同他在一起,生什么养什么却是从来都未曾想过的。
要她说,去山里头抓只猛禽譬如苍鹰黑狼之流养在身边才算威风。她与陆极武功都不差,这样方才算不堕身份。
到时她与陆极两个骑着狼,后面跟着一排银甲小将军不也十分气派?
好在陆极截住了她的话。他只是道:“长公主放心便是。”
长公主停了话头。良久之后,她道:“陛下此时就在府中。”
练鹊猛地看向长公主,可她身边的陆极却波澜不惊,显然早有猜测。
“陛下的意思是,你往后便呆在望都,同那些侯爷们一样。”长公主说着,自己也苦笑起来,“他的毛病你是知道的。先前我与阿姊是他身边最亲近的两个人,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