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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r   那农夫却波澜不惊地答道:“吴牛, 三斤。”
    冯屠户将刀放下,道:“你随我来。”
    两人进了内间。
    冯屠户转身下拜,拱手道:“将军。”
    那农夫麦色的脸依旧波澜不惊,只道:“如今我已不是将军,你称一句侯爷便是了。”
    这人正是陆极。
    冯屠户便将他继续向内引。这屠户家中家徒四壁,无甚装饰,却因常年贩肉而浸染了血腥气,臭烘烘的还混合着男人的汗味。
    冯屠户自觉丢脸,高壮的汉子黝黑的脸上竟显出一丝窘迫。他腼腆道:“您来得突然,小人没来得及收拾家里。”
    “无妨。”陆极面色不改,“你这些年做得很好。”
    他虽然是个喜怒不形于色,且不爱拉拢人的性子,却也不会吝啬自己的夸赞。
    冯屠户是西北军里退伍的老兵之一,老家就在汝城。陆极给他银两在汝城做些生意,一半是为了让这些为国拼杀的将士有个出路,一半也是为了在汝城留几分眼线。
    倒没有想到这冯屠户是个面恶心善的,用他那些银子开了肉铺却全不想着赚钱,低价买些次等肉,再卖给贫苦百姓时又折了不少。
    冯屠户得了上峰的夸赞,并不敢居功,只叹道:“这些年百姓的生活越来越难过了,小人也只能勉力救助。”
    陆极垂着眸子,便不再言语了。
    他有时真真恼恨自己这副寡言少语的性子,可有时话囫囵到了嘴边却一个字也溜不出来。
    旁人都道西陵侯惜字如金、冷傲孤高,却不知他只是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罢了罢了。
    冯屠户将陆极引至内屋,便转身告退了。屋里头站着一个男子。
    他见了陆极,拱手道:“侯爷。”
    陆极将他扶起,冷着脸道:“说说现在的情况吧。”
    这男子便是当时陆极派去跟着练鹊的人中的一员,他先是陈述了一番自己无能,保护不了练鹊,又痛陈自己的自责。
    陆极:“……不必。”
    那男子颇有些察言观色的本事,偷眼一看,陆极脸上的神情竟毫无变化。心里一沉,便不再多说,又讲起现下的情况来。
    也就是些练鹊与太守之子岑邧密晤后便乔装进了齐云塔,至今音讯全无的事。
    他又给陆极讲汝城的情势。太守岑秀是吴同的门生故吏,在汝城乃至于整个青州都是一把手的存在。而那位来路不明的清净散人以前似乎是某个道观里修道的,因为卦术通天这才为太守所用。岑太守因为散人的帮助在圣上那里屡受褒奖。
    二者相互扶持,又有分庭抗礼之势。
    “据先前白姑娘在路上所探,这二位似乎在偷偷地转运官银、盐铁等物。”男子皱起眉头,眼里全是郑重,“若听之任之,令其发展,怕是这天下很快就要再生乱了。”
    陆极道:“昔日太子在时,诸皇子皆谨言慎行,不敢妄生不臣之心。而今圣上立燕佲为嗣,却不予实权。诸皇子生了别的心思也是常事。”
    那男子也叹:“若是先太子在世,哪有这些皇子作乱的余地?”
    他又道:“如今朝中,太子空有储君之位,仁德之名广传海内却无实绩。其余皇子或是有兵权在手,或是有文官相护,各个都不是易与之辈。圣上对太子远不如先太子那般重视,想来,他起了不臣之心也是情理之中。”
    陆极的面色并不好看。这男人一默,方才他说得都是肺腑之言,却没有顾虑到侯爷的想法。
    他是先太子燕行旧部。燕行死后,他的下属一部分被分解流入其他势力之下,更多的则成了陆极的部属。他们坚信燕行之死事出有因,是有心人的暗害。
    而陆极,就是那个能还公道于天下之人。
    可这次陆极前来却是为了一个女人。众人皆知陆极深受皇帝忌惮,如今皇帝年纪大了,治国方面松了不少,可是疑心病却越来越重。陆极在这个节骨眼上私离封地,在皇帝看来怕是与作乱无异。
    自古美人乡英雄冢,没想到冷清如陆极也不能免俗。
    陆极却不管他心中想什么,拍板定论道:“我们须得寻岑公子前来一叙。”
    男人道:“岑秀是太子一党,他的儿子怕是不会帮助我们。若是侯爷暴露了行踪,则又是一件麻烦事。”
    他深深地俯身,直言道:“如今先太子的冤案还未能平反,侯爷千万要保全自身,否则我等多年的努力功亏一篑,他日又有何面目去地下见太子?”
    陆极定定地打量着这男人,只见他两鬓含霜,脸上沟壑纵横满是沧桑。他心知这些年这男人必然为太子一事,乃至于为他奔波许多。
    “先生当年为我做事,便是看得起我陆极,也相信我有能力为先太子沉冤昭雪。今日我若是不顾太子冤情,便是不忠不义之徒,不能称作大丈夫。”陆极顿了顿。“然白姑娘是我挚爱,若弃之而不顾,亦是背信弃义之辈,也不能坦荡无愧于天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