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池越大呼冤枉:“末将只是实言禀报罢了,哪里知道练姑娘经不得激?侯爷偏心人家姑娘也不带这样过分的。”
“我知道侯爷心悦于她,可您也该留个心,搞清楚她的来路底细再说别的。否则将来娶进侯府怕是要生出灾祸啊。”
“我问你公事,你却与我扯什么儿女私情。她方才盛怒,未必不是知道了你的心思才如此表现的。”陆极停了停,突然浅浅地勾起唇,“我看你满脑子的坏心思,才是真正要小心些。”
说罢,调动内力,杯中一滴茶水激射,便将池越耳上的一条白色小虫射了下来。
那小虫不过米粒大小,生得莹润可爱,被茶水洞穿在地,仍在蠕动。
池越一看,脸色煞白:“这、这是南疆的百步蛊!此蛊虽然不能要人命,却有极强的致幻作用,中蛊之人轻则手舞足蹈,重则失去意识,整日疯癫!这……”
他当场跪拜下来,朝陆极深深行了一礼:“多谢侯爷救我。”
陆极道:“是白姑娘不想动你,这才稍作警告罢了。你该去谢她。”
池越听了,脸上烧红,讪讪道:“白姑娘高义,与侯爷真是相配啊!”
他终于不叫人家“练姑娘”了。
敲打完自家爱搞事的属下,陆极轻咳一声:“继续说刚才的事吧。”
“是!”众将齐齐道。
*
练鹊回了家,越想越气。她恨不得再夜探一次太守府,砍了那方遒的子孙根,让他晓得女人的厉害。
外头乌云积卷,屋里头练鹊的脸色却比天色还要黑。
小琴忐忑问道:“小姐打从侯府回来脸色便不太好看,可是那侯爷给您气受了?”
提起陆极,练鹊的面色缓和几许,她握住小琴的手,缓缓说道:“侯爷好得很。”
“那您……”
“我是气这些狗官,还有他们的一干家眷。”练鹊说起这个,不由得释放出杀意,“人们都说江湖上乱,可我常在江湖上行走,却从未见过这样的腌臜事。”
虽然当时离家出走时,练鹊的心里满是心酸难过。可是时过境迁之后,对于西陵这个故乡,她的心里只剩下一片柔软。记忆里的西陵总是笼在一片烟波水色中,美丽而朦胧。乡民们都是善良而淳朴、一家人互相扶持,仿佛世上最好的人和物都一同生活在西陵。可再回到这里,她却发现剥去那层温柔的外衣,西陵还有那么多的人遭欺压迫害而永无出头之日。这里和别的地方并无不同,总有那么多的不平之事在上演,而众人只是对此习以为常、无动于衷。
练鹊觉得自己必须要做些什么。
陆极叫她稍安勿躁,可越是等待,就越是煎熬。
练鹊不禁想,若是当日她再激进一些,杀了那个方遒,说不得赵氏便不会纵火,不会害了她自己的性命,那些无辜的百姓也不会遭此横祸了。
然而千言万语,最终也只能化作一句:“你且看吧,他们会得到应有的惩罚的。”
小琴看着练鹊坚定的眼神,动容道:“奴婢相信小姐。”
“好啦,多说无益。”练鹊宠溺地摸了摸小琴的头,“今日辛苦琴儿帮我遮掩啦,有什么想要的东西小姐下次买给你。”
小琴羞涩地躲过她的手,侧过身道:“小姐惯会取笑奴婢,这都是小琴应该做的。”
翌日,练鹊难得地仔细打扮一番,高挽云鬓,又取了朱红花钿贴在眉心。衬得她肤白如雪,原本不染红尘的面容上显出丝丝艳丽,直教人挪不开眼。
王有寒见了,夸道:“妹妹真真是天上来的人物,寻常的凡夫俗子是配不得的。”
姑嫂二人在马车里又是一番笑闹。
王有寒又问:“妹妹可是有意嫁入太守府?”
练鹊问:“嫂嫂何出此言?”
“那方夫人什么样的出身,定然是看不上咱们这样的人家,只是看上了妹妹的无双容貌罢了,”王有寒顿了顿,“妹妹盛装打扮,岂不是在向她暗示你也正有此意。”
练鹊弯起眼:“嫂嫂此言差矣,须知这世上除了刻意逢迎,还有天生丽质难自弃一说。”
这话说得有几分自满,但练鹊来说却是恰到好处。
果然进了府中后,方夫人见到练鹊,便“哎呦”一声。
那满目的喜悦做不得假。
“白姑娘真是容色倾国,堪配我儿!”当即就拉住练鹊及王有寒,迫不及待地想要定下亲事,“我见了白姑娘,便觉得像自己的女儿一样亲切。如今想要与白家定下一桩亲事。也不拘什么门第的,只要姑娘愿意嫁于我儿,一切都好商量。”
这样仿佛是在贱卖太守公子的话语,让姑嫂两个一时都有些哭笑不得。
练鹊假意羞涩,问方夫人:“方公子人品贵重、出身高贵,岂是民女可以高攀得上的?”
方夫人道:“什么高攀不高攀的,姑娘莫要妄自菲薄,我看姑娘正是最合适的人选。”
虽然她说得谦和,但一举一动中都透着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