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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叔叔婶婶看我的眼神,是同情,是可怜,而堂姐,却是带着厌恶,厌恶的眼神,她不满我的出现,仿佛我是个危险的毒瘤,稍不留神,就会抢走爸爸妈妈的爱,可是我却在暗地里笑她,倒不如是笑我自己,笑她对我的高估,我是谁,我是本时凌啊,怎么会,怎么可能会抢走叔叔婶婶的爱,怎么会抢走她这个亲生女儿的爱?”
初秋的晚风,凉凉的,仿佛是在渲染着这个女孩的悲伤,千醒愔有些不可思议的听着,瞳孔深处是淡淡的忧伤,为这个女孩忧伤,眼前这个瘦小的女孩,此刻让人涌起想要保护她的冲动。
“后来,她仿佛也意识到了这一点,便开始肆无忌惮的欺负我,她有许多的朋友,女孩子,男孩子都喜欢和她一起玩,她长得漂亮,学习又好,家境也算不错,于是,每次叔叔婶婶不在家的时候,她就会欺负我,甚至和别的小朋友一起,把我当马骑,朝我扔石子,对我吐口水等诸如此类的折辱……”
本时凌哭了,她放下伪装,吐露着童年难以回忆的记忆,她回想着这一切,心口处的裂痕却越来越深,扯着千醒愔的手抓的更紧。
“可是尽管这样,你知道吗?尽管这样……”她抬头看向千醒愔,表情悲伤得让人心疼,“我还是幻想着有一天,有一天堂姐可以喜欢我,她可以爱我,她可以分给我,哪怕只是一点点,一点点的爱……直到那一次……”
本时凌擦了擦眼泪。
“她跑过来跟我说,‘时凌,你想跟我们玩吗?’我欣喜若狂的点头,我和他们玩在了一起,那天,我玩的很开心,那天我第一次露出开心的笑容。
玩累了,我和堂姐坐在一边,她又对我说,‘时凌,你可以把你脖子上的项链给我看一下吗?’我摸了摸胸口处的项链,有些犹豫不决,因为这是妈妈给我的,世界独一无二,仅此一条,‘哼,小气鬼,看一下都不行。’堂姐作势要走,我急忙追过去,摘下项链,放到她手心里,‘哇,好漂亮啊。’周围的小朋友都围上来。
银白色的链子上,那朵用纯银打造的玫瑰,晶莹至极,在阳光下熠熠生辉。
堂姐把它戴在自己的脖子上,我有些心急了,小心翼翼的说,‘堂姐,你可以把它还给我了吗?’
可是她却对我狠狠翻了个白眼,‘现在它是我的了,你个野孩子凭什么和我争。’
我终于明白了,之前的一切都是假的,她只是为了得到我的项链,只是为了抢走我所珍惜的东西而已,那一刻,我像发了疯一般,冲上去,一把扯过我的项链,狠狠地打她,踹她,发泄我的愤怒,我打她巴掌,撕她的衣服,发了疯一般的揍她,所有人都傻了,她们都傻眼了,平时任她们欺负的受气包这次居然打人了?可是她们都不知道,当一个人被逼上绝路时,再软弱的懦夫也会反抗,只是当时小,不知道这叫底线。
反应过来的她们立刻冲上来,把我拉开,堂姐鼻青脸肿的被人扶起来,嘴里骂骂咧咧的和她们一起打我,可是我不怕了,我像个疯子一般和她们厮打在一起,她们渐渐力不从心,这时候,一群男孩子来了,他们和堂姐玩的很好,看见堂姐脸上的伤,立刻加入了一起打我的阵营,我的力气不及他们,再加上之前我用掉了大部分力气,很快便败下阵来,只能任由他们踢打,辱骂,他们拼命的用石子打我,身上被击打的钻心般的疼痛,我至今都能想象。
我只能缩成一团,任由他们踢打,吐口水,手里的项链被我攥的紧紧的,连棱角划破我的手心我都没有发觉,最后他们像是发泄完毕了,把遍体鳞伤的我拖到了一个小屋子前。
‘只要你把项链交出来,我就当刚才的事情没有发生。’堂姐恶狠狠地说着。
我在心底冷笑,你当没发生过?那我受的屈辱怎么办?我恶狠狠地瞪了她一眼,把头偏向一边。她瞬间气不打一处来,她抓过我,亲手把我推进了那个屋子里,‘嘭’的一声,门被狠狠地关上。
我以为我会死,外面仿佛下起了雨,寒冷立刻便向我袭来,我蜷曲了身体,躺在冰冷的地上,我的全身上下,布满了伤痕,疼痛遍布我的全身,每一个关节,每一寸肌肤,甚至是每一颗细胞!
我慢慢的闭上了眼睛,周围是一片寒冷,一片混沌,一片黑暗,我的身体不住的战栗,害怕的战栗,我仿佛又回到了爸妈死的那一天,白色的床单将他们盖得严严实实,穿着白袍的医生将躺在担架上的他们抬了出去,我迈着酸涩的步子追着,却被自己绊倒了,我看着医生越来越远,爸爸妈妈也越来越远,我们的距离也越来越远,仿佛是一个世纪的距离,又仿佛是一条银河的距离,我好害怕这种距离,我甚至忘了站起来继续追逐。
我就这样想着,想着想着竟然昏了过去,等我醒来的时候,是在病房里,叔叔婶婶担心的看着我,他们说我昏迷了一天一夜,并对我嘘寒问暖,我却觉得讽刺至极。那一天,我仿佛失去了说话的能力,我沉默着,沉默着看着窗外,那大片大片的明媚的阳光,我却觉得是老天对我的讽刺。”
本时凌泪水不受控制的流下,凉风习习,温热的泪水立马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