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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梁硒看着一堆膨化食品和巧克力,“这些不健康啊。”
秦渡第二天早一些,果然看见那个小东西拎着早餐偷偷潜进他教室。
一连好几天,梁硒看着他桌子上的包子就觉得太阳打西边儿出来:“哪有女生追人送这玩意儿?还不留条儿?”
“欸我说。”梁硒推推他,“渡哥你又不吃,多浪费姑娘心意。”
秦渡没说话,转角他们就遇见了一个怯缩的人,低着头脚步匆匆和他们擦肩而过。他皱了眉,看着他背影,总觉得那里面是深深的落寞。
早餐就断了。梁硒正准备说呢,就看见秦渡极其冷淡地抬头看着他,那眼神像是要给他揍一顿。梁硒立刻转道倒回林递身上咬耳朵。
那个人也三两天都没有出现。
秦渡的轨线一直十分固定,这样固定的轨线是遇不到他的。
出去吃饭的时候薛明意看着后厨有些惊讶,笑起来:“渡哥,你看那是不是一班那谁?”
唐川。看过去以后秦渡把那个名字默默补齐了,脸上不显不漏,只是脸上有几分自己没有注意到的雀跃。
那个人帽檐拉低,目不斜视,沉默地给他们上菜。他手腕在秦渡面前晃来晃去,叫人生出了抓住的冲动。可他不是一个冲动的人,他捣烂一条完整的鱼,其他人敢怒不敢言,梁硒十分委屈:“渡哥你是不是看我不顺眼啊?”
秦渡没接话,他们一帮子人接下来都是在那家饭店吃的。梁硒都忍不住怀疑人生了:“哪个美貌小厨娘勾了你的魂?”为了坚持自己的怀疑,他到后厨转了一圈回来抱怨:“连个十八岁的都没有。”
你说错了,有一个。秦渡心想。
不过他很快发现梁硒没有说错,今天晚上上菜的不是唐川,而是另外一个人。秦渡去厕所抽烟的间隙没忍住问了一个过路服务生:“你们这儿那个叫唐川的呢?”
服务员茫然:“什么?”
“就是那个年纪最小的服务生。”
“他啊,被开了。”
秦渡眉头皱得紧:“为什么?”
“和客人冲突了呗。”服务生满不在乎。
秦渡说了谢往回走,拿起椅子上搭着的衣服。
“渡哥,要走了?”
“嗯。”
秦渡还没有拿到驾照,叫了司机来接。
“回去吗少爷?”司机问。
秦渡鬼使神差地报出来查出来的唐川的住址,司机虽然疑惑,但是并未多问,稳稳开着车到了目的地。这里已经准备拆迁事宜了,好说话的人都已经收拾好东西搬出去了。
是跟军政合作的,给的条件又丰厚,因此拖着的人很少。不过也还是有的,零零星星的灯火在黑暗里尤显单薄。
秦渡在车厢里看着助理发给他的文件。
过了很久司机才听见他说:“回去吧。”
司机忙不迭把车开回去了。
秦渡又重新在学校许多地方看见唐川了。
对方不像之前一样胆怯得像树上沾的灰尘,偶尔会冲他回一抹浅笑。秦渡从来没有给过一个回应。
有点乱糟糟的。
那个人也毫不在意,失落地低头几秒钟,又重新恢复那种执拗劲儿。
倒是不见黄河心不死。秦渡心里恶劣念头陡生。
有一次专门到了他们教室那层楼去上厕所,就在他隔壁的位置。
小东西正在旁边解裤子,秦渡大步流星走到他身边,也拉下裤子。他原先不知道旁边的人就是秦渡,但是秦渡一边解裤子一边看着他。
抬起头的唐川吓得魂飞魄散,险些尿不出来,可是那个人就目光灼灼地盯着自己软软的小兄弟。唐川吓得脸色涨红,羞愧又难堪,低着头简直要哭了。
秦渡这才放他一马,放完水扣好裤子,吹了声口哨去洗手。
十足耀武扬威。
门口目睹全城的梁硒一言难尽,表情痛苦:“你有病?”
那件事情以后那小家伙又好几天没有出现在他面前。
秦渡舒畅得很。高兴没两天就不爽快了,怎么有人那么不禁逗。
啧,没用。
秦渡晚上被拉去酒吧的时候就看见了那个没用的人。
穿着服务生的衣服,领口打了黑色的小领结。秦渡喝了一口酒,目光就盯着某个地方不动了。梁硒好奇得紧:“看见什么了?谁啊这么好看?”
秦渡时不时就停在那人身上。
人一直看着的,视线眨个眼就被人群冲散了。秦渡嚯地站起来,没理会其他人的疑问,径直穿过人群。
他翻了一圈儿没看见人,心下烦躁,抽出电话要打给老板找监控,一个人就撞到他身上。服务生脸蛋红扑扑的,身体烫呼呼的。
接通的电话穿过来声音:“怎么了?”
“没事。”秦渡声音收紧,“挂了。”
追在小服务生后边儿的那个人被他踹出去,撞到卡座上,一方场面乱成一团。秦渡半推着人走出去。
睫毛翘翘地,眼睛睁着看他,忽然就凑了上来。
“秦渡?”
好像十分的不确定。
秦渡怔着,好像又有什么不听指挥了。
有什么东西从泥砖石缝里偷偷冒出来,悄悄缠着他。
他不由自主应了一声:“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