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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又怎会任由她放出迷迭香?反倒像是刻意纵容她留下来引人过去。
    不论如何,有了一点线索,接下来就好找多了。凛玉循着迷迭香若有若无的气息,最终停在一个山脚下,跟一头狰狞的魔物相视。
    山名太微,跟听澜山这个热门旅游之地不同,因此山偏僻、山高树密且常有稀有的野兽毒虫出没,并不允许游人擅入,是个顶级的自然保护区。
    凛玉颇有些新奇地打量着眼前的魔兽。
    九婴。
    上古时期这些魔兽还常见到,沧海桑田几万年下去,他还以为这些东西早已经尘归尘土归土了,没想到还能在灵力稀薄的今天见到这些魔物,当个纪念品回去送人应该不错。
    大约是见多了来人仓皇失措的情形,而眼前这人却格外从容镇定,魔物瞪着铜铃般的红眼睛等了一会儿,却见眼前这人视若无睹地往前走。
    自尊心受到侮辱的魔物吼叫了一声扑了过来。
    真是麻烦。凛玉不闪不避,连武器都没变化出来,弹指数道剑光,封住了那魔物的感官。那魔物极是凶残,嘶吼着扑了上来,又召唤出了更多同类,团团将凛玉围困其中。
    .
    闻熹赶到魔界时,已经有老熟人在此等候了。
    “闻熹神君来得真快,凛玉刚走呢。”沉湖笑吟吟地倚在魔界入口的老槐树旁,“难得来一趟,不叙叙旧吗?”
    “叙一叙你怎么破坏我家庭和谐?”
    沉湖若有所思地点点头:“这次离婚果然是假的。”
    “你不是早就知道了?”闻熹反唇相讥。
    头顶上雪白的槐花簌簌落下,带起一阵馥郁浓香,登时要把所有气味都隐藏住。
    沉湖一愣,当即大笑起来:“我当闻熹神君多么光风霁月,没想到也会做听墙角的事。”
    闻熹伸出手指摇了摇:“你弄错了。第一,光风霁月的是凛玉不是我。第二,那本来就是我家,我是在我家光明正大地散步,你顶多算个不速之客。现在你可以让开了,当然,如果你还有点良心,就把桃夭跟凛玉交出来。”
    “不速之客?”沉湖仿佛听到什么好笑的事,倚着老槐树笑个不停,“我可不是不速之客——闻熹神君,那天谁是不速之客,可不是一目了然吗?我可是受邀进了你那宝贝洞府了呢。”
    “……您老比我还大几岁,中二病几千年了还不过啊。”闻熹懒洋洋地讽道,“你以为拖住我就能得逞吗?”语罢,他身形一闪,已掠至沉湖前,抬手重重一击。
    沉湖不闪不避,两人你来我往地打斗十余招,产生的气浪令老槐树瑟瑟发抖,一时间魔界的入口扭曲得有些变形。
    闻熹冷笑一声,猛然踹向老槐树的树干,满树雪白的槐花骤然变成漫天血雨,随着已化成白骨的树干树枝劈头盖脸地砸下来。
    沉湖喘息着怒喝:“闻熹!老槐树惹着你了!?”
    闻熹随手捞起一根格外粗长的白骨,挥手一道寒光刺向沉湖胸口:“你他妈也知道无冤无仇!凛玉还救过你这白眼狼一命,你就来这出以怨报德?!”
    沉湖略一失神——仅仅是几百分之一秒的停顿,他重重地挨上凛玉当胸一击,踉跄着退出几丈远,跪伏在地。
    他喘息着抹去嘴角涌出的黑血:“我有我的理由。”
    “有什么理由不能说?!”闻熹厉喝一声,手臂骤然发力,掐住了沉湖的脖子,“等等——罗陀那傻叉呢?”
    沉湖在他手下,对着他扬起笑靥。
    端正优雅的眉眼间,浮起一丝越来越浓重的妖冶。
    闻熹骂一声,已经浮现出兽爪尖锐指甲的手一巴掌抽上那张俊脸,声音冰冷:“告诉我他们在哪儿,量刑的时候考虑给你死刑改无期。”
    他跟沉湖挨的近,一缕若有若无的香气忽然钻进了他的鼻腔。
    不是老槐花的香气。
    闻熹神色骤变。
    “我……曾受凛玉救命之恩,自然不愿看他死去。”沉湖在他手上近乎没有反抗之力,在闻熹越来越紧的掐中艰涩道,“此去太微山……若他还有命,替我道一声歉。”
    “难为你倒还记得。”闻熹冷冷把沉湖扔到地上,一道缚神索应声而出,把已经昏迷过去的沉湖跟老槐树捆到了一起,摸出幸存的手机给狐狸发消息:“带几个人来魔界入口,把沉湖拎回去。”
    顿了顿,他又吩咐了一句:“动静小点,把秦药石也叫过去。”
    他最后回头看了眼沉湖,当然并不是什么深情凝望,而是把缚神索又狠狠地勒紧了一圈。
    .
    此时,凛玉已经淡定如常地解决了十数只魔物,衬衫纽扣都没开一颗,随即向山中走去。
    不出所料,几步之后,传来陈微山的声音:“神君好身手啊。”
    “过奖,你这些魔物饲养的也不错。”凛玉淡淡道,“桃夭没得罪过你,把她给我。”
    陈微山摇了摇头:“我倾慕令嫒已久,欲与桃夭仙君结百年之好,神君可否行个方便,成人之美?”
    “否。”凛玉拂了拂白衬衫上的灰,眸光平静无波,“你诱我来此地,有何事。”
    “此话是真,也另有一事。”陈微山拱手弯腰,行了个古礼,目光炯炯:“久闻神君大名,请赐教。”顿了顿,他再次补充道:“桃夭很好,您不必担心。”
    凛玉淡然否决:“我不欺负小辈。另外,我担心,你很像个斯文败类,重点在败类。”
    “神君就不想知道南城商场自爆的主谋是谁?”陈微山剑已在手,看得凛玉微微一摇头。
    ——都二十一世纪了,怎么老是有人坚持用冷兵器呢?他这个先天剑神都会用枪支了。他偏头微笑了一下,将一缕乱发拂到耳后,神情仿佛在看不懂事的后辈。
    “我都追到这儿来了,这个问题还需要你告诉我?你这样执着跟我打一架,图谋未免过分明显,如若我不允,你是想用桃夭来威胁我吗?——跟我回管理局交代清楚,来日若是你出狱,我们或许可以较量一番。”
    “岳父如此不给面子。”陈微山薄薄镜片后的眸色闪过一丝惋惜,“可由不得您想不想了。”
    说话间,凛冽寒光闪过。
    凛玉很多年没遇到这么不要脸的人了。
    上一个还是几千年前死在他手上的一个神君,是老天君的铁杆嫡系,名字什么的记不清了。
    天地初开时的第一把剑,败在他手下的神魔数以万计,区区一个陈微山自然不是凛玉的对手,他也并不像方才说得那样请教招式,并不恋战,处处以退为进,步伐间似要将凛玉引去什么地方。
    这招凛玉见得多了,自然不会被他牵着鼻子走,一边颇为敷衍地接下陈微山的剑,一边分出一缕神识查探桃夭的踪迹,但不知为何,明明桃夭就在附近,却产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