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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什么,如果最后发现与他有关,那他会尽可能弥补对方……刘野坐好,对着无人的空气感谢了一声,然后将食物一扫而空。
在他没注意的地方,有东西碰了碰他的发尾,又替他轻轻拉直不小心蜷起来的衣领。
……
刘野请了几天假,特意回到高中,薛良华的班主任还在那里上班,看见他后非常惊讶,但听闻他想了解当年的事情,脸色又是一白。起初她并不愿意透露太多,还警惕地打量着四周,怕有人出现,渐渐地,在刘野的恳切请求下,她似乎记起那个总是垂着头的学生,抹了抹眼泪:“好,我告诉你——”
原来,当年薛家人拿着薛良华的日记闹事,里面记下了他暗恋某个男生,结果被周染发现,进而因为同性恋的身份遭受暴力的痛苦。薛良华的父母坚称是学校监管不力和校园欺凌使薛良华走上绝路,根据他平常的表现,又有一些同学的闲言碎语,班主任心底不由信了几分。她知道那是个脆弱的孩子,却没料到在她不注意的时候,发生了这样不可挽回的事情,更是害怕。
然而,后面学校不允许她参与,似乎通过周家,和薛良华的父母达成了协议,这件“丑闻”被压下去,没人提起。
“其实没有太直接的证据……但周染家里的公司好像不太好,出了些负面新闻,如果再闹出……所以他们选择和解。”班主任无意识地咬着嘴唇,显然,她明白当中有令人不齿的交易,可她无法改变现状,也不敢挑战学校掩盖的决心。如果刘野不是有背景的人,那么这次她也会守口如瓶。
刘野清楚对方的家庭情况,有老有小,丢了这份工作影响很大,因此他理解班主任的隐瞒。只是他仍觉得愤怒,一个年轻男孩的死去,竟然没有惊起太多涟漪,甚至无人追究加害者,多么可悲又可怕!
不过这会,他仅仅冷淡地回道:“嗯,我知道了,谢谢您。”
临走前,班主任喊住他,似乎非常纠结,最终还是开口了:“如果你能帮忙把真相……我很愧疚,我不是一个好老师。”
刘野没有回答,在他看来,这样的愧疚来得太迟,也没有用处了,就像他知道或许与自己有关时心里的压抑。
离开学校,刘野又按照打听到的地址,来到薛良华居住过的小区。这里有些年头了,楼房看着破旧,电线如蜘蛛网在半空展开。薛良华的家已经空了,门框被熏得发黑,明显是火灾留下的痕迹,不过新闻中说烧死了薛家夫妇后,火焰没有蔓延开来,因此其他住户没有受到波及。
刘野敲响对门,表示自己是薛良华的朋友,听说他去世了,非常震惊。那个老太太立即竹筒倒豆子似的啪啪说了一通,看得出对薛家人怨气很深:“……晦气极了!都是早年造孽,把儿子逼死了,自己就遭报应!”
据老太太回忆,薛良华自杀的前一晚,薛家曾经爆发争吵,连楼上楼下都听到了,好像说薛良华做了很厉害的错事,因此两夫妇相互指责,怪对方没教好儿子。老太太喜欢看热闹,还从门缝里偷瞧,薛良华被打了,脸颊青紫一片,就坐在楼道里闷不做声,看着像丢了魂。很快,他母亲就冲出来,把他拉回去,还狠狠瞪了老太太一眼,嘴里不干不净地骂。
“对,他们想把良华送进什么医院?我没听清,哎呀,听起来就不像好地方!”老太太皱着脸,如同一颗失水的橘子,“结果第二天傍晚,良华趁爸妈在外头,跑了,一声不吭地人就没了。我还说过了好几天才知道呢,原来那两夫妇顾着打牌、逛街,以为儿子不想去医院,自己跑了,谁也没想着去找。”
刘野长吐出一口气,又问:“火灾——”
老太太更生气了:“消防说电线短路,我看啊,是他俩造祸的不上心,以前总让良华做饭,现在自己不知道鼓捣什么,一下子就烧死了。幸好没烧到我们这边,我年纪大,看见楼道全是烟,怕得要命啊!”
通过不同人的话语,刘野脑中逐渐拼凑出那个努力、不幸的男孩模样,就像当天帮对方捡起东西时的一瞥,那张脸有些惶恐,却很干净。他后知后觉,原来有这么一个人出现过,又悄无声息消失,直到他回国后意识到家中多了一个无法看见的存在,才将这段旧事重新挖掘……
他来到一楼,外面是与居民楼一样粗糙、杂乱的开阔区域,几张石桌摆在那里,有没收拾的扑克牌丢在上面。薛良华曾经习惯地在其中一张桌子旁写作业,头顶是狭窄的天空,就像冬日的黄昏那样沉闷灰暗。那时候他想着什么呢?他也期待过,从这个牢笼逃出去吗?刘野烦躁地晃晃脑袋,下一刻,他的手机响了起来。
第89章 第十八卷 黄昏陷落 04 谋杀
这里是私人病房区,周染所在的房间在五楼,坐电梯就能直达。虽然事先做好了准备,但刘野心底是不乐意与对方见面的,毕竟这个女人的举动不能用常理判断,如今“得了病”,不知道会疯成什么样。
然而,那天他在薛良华家的楼下接到一通电话,周染的母亲哀求他过来看一看周染,表示对方病得很重,一整天都要躺在病房里,不能动弹:“小野啊,你们好歹是从小认识的……阿姨求求你了……”
刘野对周家的观感很差,正要拒绝,但转念一想,对薛良华的遭遇最熟悉的,不就是周染吗?既然他希望了解当年的事情,就不可能避过对方。因此刘野犹豫一会,还是答应下来,并约好在周三的下午来到医院。
今天日光暗淡,看起来像要下雨,可空气仍很干燥,闻不到水汽。刘野在护士的带领下,进入周染所在的房间,很安静,只有仪器运作的轻微震鸣声。在他印象中嚣张、喜欢装模作样的人如尸体躺着,没有生气,手脚都被类似拘束带的东西绑住,让她和病床变成不可分割的诡异整体。
似乎察觉刘野的存在,周染睁开双眼,目光也是病人那样的呆滞。当他稍稍靠近,那双眼球直直地盯着,随他脚步转动,给人一种古怪又脊背发寒的感觉。刘野却知道她现在还算保持清醒,那通电话归根结底是周染让她母亲拨打的,自从被送入医院,她就没办法继续骚扰刘野,连走动都受到限制。
“你终于肯见我了……”她忽然用深情的语气说道。
刘野下意识皱眉,为了谈话方便,病房里只有他们,所以他不必顾及礼貌或客套,厌恶地开口:“不,我对你没有一点兴趣。如果不是要打听消息,我绝对不会到医院里。”
听到他冷漠的话语,周染的面上闪过一丝狰狞,但很快,她又重新摆出了爱慕的姿态,配上瘦弱、全是伤口的身体,形成一幅无比怪异的画面:“没关系,你想知道什么,我都会告诉你。我那么喜欢